就在蘇鎮廷失神的功夫,張德傑突然伸手往蘇闊海的胸前一撈,竟是抓了一把淡薄霧氣,繼而握拳一甩,幾滴頗為渾濁濃稠的液體便被扔到了一旁的痰盂中。
做完這些,張德傑身體劇烈晃了晃,額頭汗珠密佈,將手擦拭乾淨後,這才喘著粗氣看向王正,
“看你了。”
王正點頭,迅速取過痰盂,不顧那幾滴液體如何惡臭,憑空一揮,虛空傳送圈出現,繼而往裡一探,從中取出了一件精密儀器。
蘇鎮廷與張德傑呆呆看著眼前的一幕,頗有些恍如隔世的錯覺。
快速將液體倒入儀器中,只見有燈光迅速閃爍幾下,便再沒了任何的動靜。
在二人不解的目光中,王正臉色沉凝依舊,快步來到床前,翻開蘇闊海腦袋下的枕頭,抓出一枚玉牌。
隨即用布包好,遞到了張德傑的面前。
張德傑低頭看去,表情亦是變幻,倏地起身,
“就是這東西!”
蘇鎮廷早已是心急如焚,便想著奪過這枚玉牌看個究竟,連聲問道,
“這玉牌有問題?”
張德傑點頭,說道,
“問題大了!”
——
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
一直守在房間外面的蘇家眾人強忍著心中的不安,不停地在庭院裡來回踱步。
事關自家老爺子的性命大事,著實讓人焦急難耐。
而張崇荀同樣不曾離去,在童子的侍奉下,坐在庭院的石凳上閉目養神,準備一看張德傑的笑話。
一個突然名聲鵲起的小輩,即便醫術再如何了得,還能超過自己不成?
連自己都沒有把握診治,憑你如何有膽在這兒託大?!
門口處,蘇鎮堂不時朝著房中觀望一番,奈何聽不到任何動靜,不禁嘆氣,略作搖頭。
就在眾人焦急踱步的時候,一道身影無聲躍上高牆,跟黑夜完美融為一體。
步履輕盈,速度極快,在屋簷上飛奔竟沒發出半點聲響。
看一眼下方的蘇家眾人,黑影冷哼一聲,幾個縱躍,竟是從一旁的窗子潛入了房間中!
平日的這個時候,蘇家內外早就應該燈火通明瞭,奈何今天的情況特殊,其他人又不敢擅自闖進正堂,也就無人敢進去開燈。
這使得庭院跟正堂全都是昏黑一片,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什麼。
獨獨一處,蘇闊海的房間。
成功進入房間後,黑影先是四下打量了一圈,確認無人發現後,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快速騰挪,眨眼便來到了唯一亮著光的房間外。
僅僅是站在門外,隔著面紗就清晰地嗅到了一股惡臭味。
聞到這種味道,黑影不僅沒有覺得噁心,反而露出了一絲冷笑。
小心翼翼地往房間裡探了一眼,發現王正三人皆在聚精會神地為蘇闊海治病,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
看著床上的蘇闊海,黑影的眼神流露冰冷。
多年佈局在今夜,還能叫你從閻王的手裡回來不成?!
不出意外的話,蘇闊海身死已是板上釘釘。
畢竟就連中醫嫡傳的張崇荀都束手無策,放眼其他人,定然也是無可奈何!
可這既定之局,偏偏又冒出了個張德傑。
而這張德傑的醫術被人傳得神乎其神,令黑影深感不安。
失手也就罷了,可若是真的將蘇闊海給救回來,自己這幾年的行動豈不功虧一簣?!
與其等桃熟落,不如冒險摘桃!
黑影看著房間內的三人,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果真是這玉牌上的毒!”
蘇鎮廷十分意外地說道。
張德傑點點頭,看向床上已經平靜睡去的蘇闊海,說道,
“知道誘因,醫治起來就簡單多了,舊疾勉強給壓了下去,性命倒是無礙了,只是後續調養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聽到這話,蘇鎮廷朝著張德傑深深一拜,敬崇道,
“多謝張先生救我蘇家老爺子一命,這份恩情,蘇家謹記!”
張德傑仔細擦拭著銀針,漫不經心道,
“下次來的時候,別再趕我走就好。”
聞言,蘇鎮廷的表情一僵,連忙把話題轉向一旁的玉牌,說出了心中的不解,
“這玉牌僅是用肉眼看的話,當真是看不出任何的異樣,這毒是下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