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考舍之前,一個面色肅然地收走了試卷和稿紙,一個則是帶著他步出考場。
顧雲浩提著自己的考籃,跟隨那士兵出了考棚,及至龍門之下,卻是發現早已有數人等候在此。
與院試跟府試不同,鄉試提前交卷是可以先行退場的。
只是鄉試的退場也講究個規矩,特別是提前交卷的,都是要等集齊五十人,方才開一次龍門。
“楊兄,你也出來了?”
想來是看到了熟人,身後的考生一臉驚喜地道。
顧雲浩舉目看去,果見有一名年輕士子走了過來
此子雖然面容疲憊,但一雙眼眸看著卻還是有些精氣神。
“陳兄。”
這楊姓士子一過來,也是與先前那位弟子點頭見禮。
“楊兄如此神色,想必是今科鄉試勝券在握了。”那位陳姓士子笑著說道。
聞言,只見那楊姓士子亦是一笑,絲毫不加掩飾地道:“自然,前幾次鄉試,咱們平南州計程車子都是獨佔鰲頭,今次亦是不在話下。”
這話說得很是張揚。
要知道越省一共六州十一府,等在此處準備退場的考生都是來自州府的。
這人如此說,很顯然是沒將旁的州府放在眼裡。
因而,此言一出,便有數位考生看了過去,神色中帶著幾分不悅。
“楊兄還是莫要這樣說吧?此次鄉試佼佼者眾多,一切還是未知之數呢。”那位姓陳的考生明顯發現了四下的氣氛不妙,便急急勸說道。
或許是第一場考的極好,那楊姓考生此刻正在得意中,哪裡會在意旁人的話。
聽聞有人相勸,那人只是無所謂地笑笑:“上次鄉試五經魁便有三人是出自咱們平南州,我看今科咱們平南州若是包攬鄉試五經魁,那可真是痛快。”
這話說得卻是有些過於囂張了。
五經魁原本是指五經每一經的魁首。
在前朝之時,科考按著五經取士的法子,每科鄉試的前五名,必須分別是五經的經魁。
到了本朝,因著思及如此取士不公,便廢除了此制,雖還是要求士子們主治一經,且以本經應試,但取士之時,卻是並不再多作要求。
只是士子們大多還是習慣以五經魁來稱呼鄉試的前五名。
平南州士子素來擅考是出了名的,只是這人如此張揚的說要獨攬五經魁,實在是有些過了。
能在這個時辰交卷,那基本都是對自己的文章有一定自信的人,即便學識不算頂好,但也絕對是有心氣的。
大家都是參考的秀才,誰也不覺得自己就不如誰。
即便平南州士子之前考的不錯,但也沒有人會因此就願意在這上面低頭丟份。
“今日風挺大的,有的人說話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
果然,那楊姓士子的話一出,當下便有考生出言譏誚。
聽了這話,一眾對那楊姓士子不滿的考生們,都是笑了起來,隨即七嘴八言的說話聊天起來。
甚至在無形之中,竟還將那兩名平南州士子排除在外的樣子。
“這位兄臺是哪一府人士?”
這時亦是有一名士子上前與顧雲浩說話。
“淮安府。”顧雲浩禮貌一笑,簡潔地答了一聲。
“兄臺覺得今次鄉試可有把握?在下倒是覺得首場九題的難度不大……”
那人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話來。
既然首場已經考完,顧雲浩自然是不準備多言這些,他實在是沒有跟陌生人談論考題的習慣。
“龍門開了。”
正在考生絮叨不停,說及自己文章的時候,交卷的考生已經夠了五十人,士兵開啟龍門。
“兄臺,龍門開了,未免家人擔心,在下先走一步。”
顧雲浩當下便對那人拱手一禮,也不再多言其他,直接提上考籃出去。
“浩哥。”
一出龍門,便聽見巴九的聲音。
顧雲浩循聲看去,果見巴九正拿著水袋急急跑過來。
“我先回客棧,你在這裡等一會,看看大哥跟二姐夫他們何時出來。”
待巴九及至跟前,顧雲浩看了看又緊閉的龍門,說道。
畢竟在裡面一呆就是三天,董謹言跟顧雲濤是獨身一人前來趕考,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只是浩哥你一個人這麼回去可以麼?”
巴九看了看四下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