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神就落入旁人的陷阱之中。
吏部一直在六部之中都算是老大,吏部的官員們也常是慣了受到其他官員們的恭維吹捧,眼下突然見著單位的大佬在內閣裡裝孫子,心中也是有些不得勁的。
兵部那邊更是焦頭爛額,雖然兵部有掌管兵事之權,但卻只是負責武官的任用調遣,兵力征集以及軍械等事,實則並無什麼統兵之權,更別提什麼在軍中的影響力了。
眼下因著勳貴們不滿新政,從而紛紛透過自己在軍中的影響力想元化帝施壓,眼看著軍中的將領們也並不是很在意兵部這個上司單位,兵部一面受著軍中將領們的氣,一面又擔心被元化帝責難,也是覺得備受煎熬。
眼下最風光的,只怕莫過於刑部了。
刑部乃是由副相陶明哲一手掌控,眼下杜允文跟陶明哲清算新政官員,幾乎都是要靠刑部跟大理寺作文章,故此這段時間朝中幾乎沒有人敢去招惹刑部的人。
一時間,刑部官員似乎成了官員眼中的鬼見愁。
被人這般懼怕,刑部官員們只覺得存在感空間爆棚,一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緊緊地盯著新政一派官員,想盡辦法的查出點什麼東西來,以便在左相跟副相面前邀功。
面對著朝中的亂象,元化帝亦是憂心忡忡,但卻又無濟於事。
眼下於他而言,文臣的事情倒還好說,但軍隊方面的壓力卻是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看著季銘跟梁如海被彈劾,元化帝亦是束手無策。
在這樣的形勢之下,元化帝卻是不上朝了。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元化帝雖然是個年輕的帝王,但在政事上卻是從不懈怠,即便是去年病重之時,也是沒有缺席朝會的。
這樣一位勤勉的帝王,現在卻是突然任性的拒不上朝了。
那日大朝會,梁如海跟季銘先後被刑部彈劾,滿朝官員爭吵不已,就是季銘跟杜允文、陶明哲這樣的大佬也紛紛出言互懟,元化帝一氣之下喝罵了滿朝文武,此後更是一怒之下,直接接連數日懶得上朝。
這雖然看著有些不靠譜,但明白就裡的人都是曉得,這是元化帝在刻意避開梁如海跟季銘被彈劾之事。
畢竟在這樣的形勢之下,若是再有朝會,那麼杜允文等人勢必窮追猛打,繼續死咬著梁如海跟季銘之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奏本彈劾。
如此一來,季銘跟梁如海只怕是凶多吉少。
想必元化帝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方才連日避不上朝吧。
這雖然乃是一個緩兵之計,可以暫時避開季銘跟梁如海之事。
但杜允文跟陶明哲亦不是蠢笨之人。
在元化帝罷朝的這些天,對季銘跟梁如海的彈劾卻是愈演愈烈,幾乎每天都有一大摞彈劾兩人的奏本送到元化帝的紫極殿,甚至每天的奏本的數量還越來越多,最後不僅是文臣,就是武將集團也開始紛紛上奏要求元化帝嚴懲季銘二人。
這其實已經算是在逼迫君王了。
但眼下元化帝勢孤,杜允文在朝中風頭正勁,加上杜允文雖然強勢,但這件事終歸還是在禮法之內,讓人也難以挑出什麼毛病來,因此也沒人敢在這個當口去多言其他。
在杜允文這樣強勢的手段之下,避朝半月之後,平王跟蜀王的奏本也遞送到了京城,元化帝扛不住了,復又開始上朝。
在復朝那日的朝會上,杜允文等人舊事重提,繼續彈劾季銘跟梁如海。
元化帝再也不似先前一般護著季銘,而是毫不猶豫地直接下令革去梁如海湘省巡撫之事,交由大理寺審查。
而季銘在越省之事,元化帝也並不似先前那般避而不談,而是決定先行暫停季銘內閣大臣、工部尚書、戶部尚書之職,由都察院陪同回鄉一起核查徇私瞞報田產一事,一月後返京自辯。
這其實算是棄車保帥了。
畢竟梁如海再重要,也是比不得季銘的。
元化帝這般將梁如海直接交給了大理寺,其實就等於交給了杜允文和陶明哲,任其發落了。
而對於季銘,元化帝卻是謹慎了許多。
雖然是停職,但卻沒有革去職位,也沒有就此定罪,而是由都察院陪同回到越省核查。
要知道都察院可是孫惟德的人,絕對不會似刑部跟大理寺那般一心想要拿下季銘。
而且還是下令由都察院陪同季銘前往越省核查,這其實跟讓季銘自己去核查自己沒有多大的區別,必然是查不出什麼問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