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那個人身上。
東向為尊,能在鄭府內坐到這個位子的人自然不是凡人,可好笑的是秘室四人中,就數他的官位品階最低……一個六品的吏部給事中,顧憲成。
“今日請二位到此,朝廷這幾日風雨喧囂,幾位怎麼看?”沉吟片刻後顧憲成開口了。葉向高聰明的看了沈一貫一眼沒有說話。鄭國泰是個草包,你若是問他京城裡那個小娘最美,誰家班子唱得最好,肯定張口就來。
做為內閣成員之一,沈一貫最有發言權,當仁不讓的開口,“這幾日朝廷中因為皇長子立下不世大功,要求立為皇長子為太子的言論喧囂直上,其勢之猛可稱近年之最。”明知道在座都是保三派,他還故意這樣說,足以證明沈一貫確實一如既往的耍滑頭。
鄭國泰拍案而起,怒道:“那些牆頭草,咱們皇三子身份尊貴,那點比不上那個賤婢之子,一個個全是有眼無珠的腐儒混蛋!”
顧憲成皺起了眉頭,不滿的看了一眼沈一貫,揮手製住鄭國泰的勃然大怒,隨後目光就落到了葉向高身上,淡淡道:“進卿,依你看皇長子有功於社稷,一旦回宮,這太子之位是不是註定是他的了?”
葉向高今年才二十九歲,卻是一臉的少年老成。沉思片刻,“依學生看也不盡然,皇子離宮,便是大過,即便回宮,想登大位也是不可能之事!”沈一貫手中的茶碗猛的一抖,他好象明白葉向高說的意思了。
顧憲成哈哈一聲長笑,猛然從椅上站了起來,“進卿一言,正合吾心。明日我們各修本章,奏請當今速迎皇長子回宮罷。”
沈一貫和葉向高心領神會,可是鄭國泰急了眼,急吼吼道:“大顧、老沈、小葉,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啊,現在不應該想盡法子阻止那小子進宮才是麼,你們幹麼胳膊肘向外拐?”
草包就是草包,沈一貫鄙夷的斜了這隻肥豬一眼,搖頭不語;葉向高呵呵一笑,抬頭看天;顧憲成嘆了口氣,“守成,稍安勿燥,有些時候把看不見的東西放在眼皮底下,比把他放在看不到的地方要好的多……”對於這個說法,沈一貫和葉向高暗暗點頭,只有鄭國泰茫然瞪著眼珠子,不知所云。
就在眾臣齊口同聲要派人迎皇長子回朝時,遠在遼東的朱常洛正坐在寧遠伯府大廳之上,與上前被攔在小門不同,這次李伯府開大門,鋪紅氈,鳴鞭炮,奏禮樂,李成梁親自出大門迎進來的,禮遇之高之隆,實屬寧遠伯建成以來第一人。
親眼見識了寧遠伯府的奢華無度,見識了他那倚山而建,附郭十幾裡不見天日的氣派,朱常絡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如此浪費錢財奢靡無度,就算軍功大如天,也難逃後世史筆如刀。不過自已要成大事,眼下必需此人鼎力相助,這些事只能先放一放,時間長著呢,不必急在一時。
到了大廳坐下,朱常洛忽然發現少了一個人,心裡難免奇怪,“李伯爺,不知九夫人那裡去了?”
提起九夫人,李成梁老臉一陣恚怒!
自從上次突然想起朱常洛那句‘血色羅裙被酒汙’,李成梁對自已身邊這位九夫人就起了懷疑,天下沒有永遠的秘密,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就在九夫人再度放出信鴿的時候,她的頭顱隨著一個木盒,被一同送到了赫濟阿拉城。
這件事李成梁已不想再提起,尷尬一笑,隨後從袖子取出一封信來,遞給朱常洛,“殿下,這是京城申閣老快馬加鞭給我送來的一封密信,老臣不敢耽擱,急請殿下來此就是因為此事。”
申時行來信給自已?朱常洛手裡拿著的這封輕飄飄的信馬上就變得沉甸甸的,接過後開啟,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寥寥十六字:“皇子離宮,於禮不合;見信速歸,遲恐生變!”
朱常洛心中忽然一陣煩亂,申時行的信中意思很明白,看來朝中有人要利用皇子離宮這件事鬧妖蛾子了,不過自已中毒的事暫時還沒有人知道,這倒是個好訊息。
“老伯爺久歷宦海,不妨幫我拿個主意。”抬起頭李成梁正在微笑看著自已,朱常洛呵呵一笑,便將信遞給李成梁,李成梁也不客氣,抬手拿過略微一掃,臉上笑容隱去,“老臣愚昧,斷不來這種大事。”
說完這句話,老眼餘光覷了覷朱常洛,見他神態自若,喜怒難辯,心中惴惴不安,“老臣一顆忠心在上,唯皇長子惟命是從。”
朱常洛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看著他點了點頭。
李伯府這大廳寬闊無比,可能是燒了地龍的緣故,非但不覺其冷,地面升起陣陣溫度使這偌大的空間溫暖如春,可是此刻的李成梁額上居然滲出冷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