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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回 一切盡在意料中

妖者無疆第二卷洶湧暗起風波未平第二百五十六回一切盡在意料中落葵記得,彼時的她跪的膝蓋發麻,聽著楚帝冷薄的言語,她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沿著鬢邊墜落,在地上滲出一片一片暗色的花,積的多了,便浸入青磚縫隙裡,衣衫被冷汗浸透,她咬了下唇一言不發,沒有求情沒有說軟話,只死死揪著帕子,揪的指尖發白,手心裡沁出潮氣,漚的帕子黏糊糊起來。

後來如何了,楚帝又說了甚麼,他是幾時離開的,她並不記得了,只記得見到太后揮手叫她過去,她幾乎無法站起來,只好藉著旁人的手艱難起身,挪到太后身邊坐下,太后撫著她的髮絲,似乎在她的耳畔不停垂淚,不停地哽咽,不停的說著可憐了她這唯一的外孫女,受了這許多的艱難苦楚,如今又要遠嫁北谷國和親。

她聽得神思恍惚,以為會有淚珠難以抑制的淌下來,誰知卻只是喉間哽咽鼻頭髮酸,一滴淚也沒有,原來自己的淚早已經在世事無常中流盡了,原來自己的心腸已經硬到連哭都不會了,但卻又不得不落淚,只得狠狠掐了自己幾下,疼的落下淚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步挪出壽安宮的,更不知道是如何被護送著出的宮回的家,只隱約記得與許貴妃擦肩而過時,她行了個禮,神思恍惚間,聽到許貴妃奚落笑了句恭喜公主,覓得良婿。

良婿,哼,落葵冷笑了一聲,她素來沉穩清冷,喜怒不形於色,再大的傷痛也能咬牙嚥了,可今日不知怎麼了,心裡拱著一團闇火,只被許貴妃撩撥幾句,便失了分寸,剋制不住險些要衝了上去。幸而當時被太后的心腹侍女死死拉著,只能咬牙望著許貴妃撇嘴一笑,搖著帕子說了句讓她千萬剋制,仔細水家滿門的性命。

她在心底嗤的一笑,滿門,所謂滿門,不過就是得勢時錦上添花,失勢時落井下石的滿門,她與蘇子落了難的這些年,怎麼從未見過這些滿門上門。她想若自己狠得下這心,拉了這些六親不認的滿門一同陪葬,想來父親也不會怨她,只是,只是那終究是下下之策,真拉了他們來陪葬,自己也討不找半點好去。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重雲層層掩蓋著月光,沒有半點光暈漏下來,抬眼瞧著窗外烏黑深沉的夜色,落葵湊到燭火跟前,單手一展,那蔟微芒落於燭火上,搖曳成一行蠅頭小字,浮在上頭。

良久,蘇子眉心微蹙:“許侯跟許貴妃之間果然並非鐵板一塊。”

落葵連飲了數口酒,淡然一笑,自己早已做好了應對此事的打算,並不需要許侯相助,只是,若能借著此事真正與許侯結盟,倒是一舉兩得之事:“他的意思我清楚,他保我不嫁,我保他女兒平安,這是結盟,利益交換。”

蘇子微微一笑:“菘藍有孕,被許貴妃侍衛眼中釘肉中刺,此番為了菘藍的安危,許侯拼上了全副身家,也是不容易。”

落葵她嘆息一聲,許侯雖素來圓滑,從不輕易開罪

任何人,但如今為了菘藍,他也是豁出一條命,不管不顧了,她斟了盞酒握在手中,遞到唇邊卻只怔怔望著:“元參那如何了,菘藍有孕的事,他可知道了。”

“知道了。”想到數日前見到的那個瘦到驚人的男子,蘇子不禁幽幽一嘆,唏噓不已:“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良姜陪了他幾日,已然好多了。”

外頭夜色漸深,窗下有一抹暗影,杜衡始終在廊下立著,一動不動,落葵聞言,亦是百感交集,許侯之意,她是明白了,除了要保菘藍和孩子眼下的平安無虞,更要保他二人日後長長久久的平安順遂,這,才是最難的,她回首輕聲道:“之前你我早已有了盤算,我晉封公主和親之日,便是這水家被封之日,那麼見愁便會依計領著外頭的人手,做出搭救我的架勢來,只要讓陛下相信,將我關在宮裡,遠比放在外頭要安穩的多,那麼,你們從此便可隨意行事了。”

蘇子頷首:“外頭的事早已安排妥當了,你放心,想來用不了幾日,陛下必然會打著受訓備嫁的名義接你入宮的。”

薄薄的錦被動了一動,探出個白絨絨的腦袋來。

就在此時,門簾微動,那白絨絨的腦袋嗖的一聲,縮回了錦被。

“主子,用點晚飯再說罷。”丁香端著紅漆團花托盤進來,托盤中擱著個青花白瓷大碗,碗口處淡白的熱氣繚繞,香氣四溢。

落葵點了點頭,恍若無事的瞟了床榻一眼,忍笑忍得十分艱難,險些要笑出聲來,只好狠狠抽了下鼻尖兒,來掩飾一二:“好香啊,小丁香,你的手藝益發好了。”

丁香眉眼俱笑道:“主子多吃些罷,這些日子都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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