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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回 宴請

妖者無疆第二百八十回宴請“綠樹濃陰夏日長,樓臺倒影入池塘。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落葵提筆,在紙上寫下這首詩時,青州城上空遙遙傳來震耳發聵的鐘聲。

“六月伏日初也。周時無,至此乃有之。”

今日是伏日,一年之中最熱的日子始於這一日。

這一日,不論是高居廟堂的帝王之尊,還是遠處江湖的村翁野叟,都要伏祭。

往年的雲楚國伏祭,皆是國主領著一眾皇子和朝臣親往,而今年的伏祭,卻因國主龍體抱恙,這主祭之人只能由太子代勞了。

鐘聲敲響之時,雲楚國的太子神情凝重,端著一盞酒立於空曠的蒼穹間,頭頂烈日驕陽,足踏滾燙青磚,任憑汗水橫流,他自巋然不動,只抿著薄唇,靜靜瞧著觀星齋主事的嘴一張一合,催眠似得念出一大段繞口難懂還沒甚麼用處的祭文。

伏祭之時,主祭之人要在祭壇之上,烈日之下,足足炙烤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後,主祭之人連臉都比祭祀之前黑了許多,與那炙烤羊肉之間,也只差了一把孜然。

一套伏祭禮儀雖百年來從未變過,年年都做,但太子卻是頭一回做,真難為他能將這一套聽起來繁瑣,做起來累人的禮儀,做的絲毫不差,端了兩個時辰酒的手連抖都未曾抖過一下。

終於熬到了鐘聲嫋嫋消散,聒噪了兩個時辰的觀星齋主事,口乾舌燥的閉了嘴,大段兒的祭文餘音尚在,太子依舊神情凝重,穩穩抬手,將酒輕輕灑在了祭壇之上。

隨著那酒在烈日下化作一縷輕煙,伏祭波瀾不驚的結束,眾人陪著熬了這兩個時辰,總算暗自鬆了口氣,抬手抹了一把滾燙的汗珠子,身上早已汗流浹背,浸透衣衫,連足下的青磚,都洇出深色的水漬。

有些個身子弱的,唯恐抗不過這兩個時辰,臨行前不但猛灌了一大碗參湯,還口含參片在這熬著,畢竟曾有倒黴鬼在烈日下栽倒過,不論是倒栽蔥還是狗啃屎,總歸都是丟面子斷了仕途。

伏祭結束後,太子便在太子府中設宴,宴請一眾皇子和宗親,為這這場宴席,太子府馬辛足足忙活了月餘,直忙的頭頂倒懸,才沒出任何岔子的熬到了宴請之日。

夜色濃稠如汁,十二扇軒窗開的極大,皎潔月色盡數漏進殿中。

殿中落地擱著十二架青銅凌霄花燈架,銅製的凌霄花枝自燈架底部攀援而上,枝丫搖曳花盞靈動,連細若遊絲的葉脈也雕的精細,自花枝橫斜逸出的花盞上皆供著一支明燭,明亮的燭火與皎潔月色相映灑落,殿中頓時亮如白晝。

巨大的冰鑑擱在大殿正中,清涼馨香的寒潭香在回字形的冰鑑中盪漾,而外側堆山碼海的擱了層層冰塊,絲絲寒氣流淌出淡白的痕跡,在冰鑑上繚繞,頃刻間散入大殿的每一個角落,涼意無孔不入,在人身上找到宣洩的入口,只在殿中呆上片刻,便恍若一夜入秋。

身著茜草色素紗衣的侍女在

席間穿梭,在每張桌案上奉上精心烹製的羊肉,伏日食羊,乃是自古習俗,取了個驅避熱毒惡氣和體內寒邪之功效,這宴席之上自然少不了羊肉,炙烤的,烹煮的,醃煎的,百色百味,肉香與骨香混合,再配以冰水裡鎮過的時令瓜果,冰鑑中的寒潭香和各色小菜冷盤,正是一年之中為數不多的名正言順做饕餮的時候。

就在眾人舉杯飲酒之時,一痕清幽之聲繞樑響起,綿綿不絕。

襄王聽得這一聲,頓時雙眸放光,端著酒盞直直站起身來,巡弋了半響,方覺自己失了態,忙落座而回,衝著邊上的霖王訥訥笑道:“三哥,見笑了見笑了,我一聽這琵琶聲,魂兒都沒了。”

霖王眯著鳳眼,啜了口酒,呵呵笑道:“四弟是好雅樂之人,不丟了魂兒,我才覺得奇怪呢。”

說著話的功夫,一女子輕紗遮面,身著雪色素衣,周身透著逼人的寒意,懷抱一把螺鈿紫檀琵琶,緩緩而行,在大殿正中端正跪坐。

只見她抬手輕輕一攏,五根絲絃顫動不止,又是一痕清幽之聲,撥人心絃。

“三哥三哥,這是五絃琵琶,五絃琵琶。”襄王心頭一震,再度起身,錯愕的指著殿中女子,大聲驚呼起來。

霖王與襄王的位子相鄰,捱得極近,被他這一聲兒嚷嚷嚇了一跳,嗆了口酒,咳嗽了半響,才搖頭笑道:“四弟,你的魂兒被琵琶勾走了,我的魂兒被你嚇掉了。”

襄王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讓三哥見笑,見笑了,三哥你不知道,五絃琵琶失傳數百年了,我是著實沒有想到,如今這世道,竟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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