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是你。”木香眼眸縮了一縮,閃過些恨意。
空青淡淡道:“你對落葵說了什麼。”
木香抿嘴一笑:“沒什麼,讓她看了一齣戲罷了。”她秀眉微挑:“怎麼,你怕了。”見空青薄唇微抿,有悔有恨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轉瞬她便嘆了口氣,側目望了望落葵:“罷了,你即來了,便帶她走罷,她身上染了鬼氣,需帶她去仙氣濃厚之處調養。”言罷,她拋過去一隻玉瓶,冷冷扔下一句話:“服用三粒,再養上幾日。”
空青衝著她深施一禮,緩緩道:“多謝。”
木香眸色落於陰沉沉的輪迴殿門口,話中有恨有怨,有在漫長歲月中凝結而出的遺憾:“不必謝我,若非為了她,我絕不會管你的事。”
屋內的確空無一人,不必擔心誰會看到她此刻的狼狽,才膽戰心驚的舒了口氣,攥緊了月白色繡暗花的中衣領口,探頭探腦的爬下床,撿起扔在地上的薑黃色暗紋薄緞裙衫,一邊往身上套,一邊暗自腹誹,這衣裳往日覺得尋常,可今日怎麼如此難穿。
想到昨夜之事,落葵捏了捏自己痠疼的手腕,後怕不已,那瘋子雖然最終懸崖勒馬,但誰知道他發起狠來,會不會真的壞了自己的清白,自己還是越早離開越好,她越是著急越是手忙腳亂,尚未繫好腰間的絡子,便聽得門響,她只瞧見了一角天青色的衣袂,便一鬆手,裙衫掉在了地上,而她如同驚弓之鳥般躲回了帳幔深處。
空青端著個烏木雕花托盤進來,彎起眉眼,定定望住籠的嚴絲合縫的帳幔,不動聲色的微微一笑:“醒啦,過來吃點東西罷。”
帳幔卻一動不動,床榻深處也未傳出半點人語,像是落葵從未醒來。
空青低低一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輕輕撩開帳幔,掛在邊兒上的雕花銅鉤上,瞧著背身而臥的落葵,一邊伸手去扳她的肩頭,一邊輕鬆笑道:“別裝了,起來吃點東西。”
那掌心滾燙,落葵輕微的抖了一下,隨即窘的面紅耳赤,脊背僵硬,忙拉過錦被矇住頭,牙關冷顫發出甕甕的罵聲:“你少裝好人,我不吃你這一套,滾。”
空青收回了手,瞧著自己的掌心,神情古怪而尷尬,昨夜的自己只差一點便得償所願了,彼時看著她靜靜躺著,沒有掙扎也沒有叫喊,隻眼角無聲的斜逸出一滴淚,那淚中倒映出他猙獰的臉,他瞬間便沒了勇氣,也沒了狠毒,靜了片刻,他將悔之晚矣的心緒逐出去,鍥而不捨的沉聲道:“幽冥聖花給我看看。”
落葵甕聲甕氣的冷笑一聲:“滾,沒有清水珠,你休想。”
空青在落葵身側俯下身來,強行扯下錦被,手掌撐著臉頰,與她捱得極近,幾乎抵住她的鼻尖兒,眸中像是燃起一團火,燒的人直打顫:“那麼,清水珠你也休想。”
兩個人捱得這樣近,落葵可以聽得到空青的呼吸聲,可以從他深潭般的雙眸中,瞧見自己窘迫到發燙的臉,這情形與昨夜一般無二,空青像是變了一個人,往日的謙和溫厚都像是裝的,此刻的他,眸中閃著瘋狂的光,如同喋血的猛獸嗅到血腥氣,令人不寒而慄。
落葵的心狂跳不止,她忙不迭的偏過頭去,躲開空青灼灼似火的眸光,而雙手死死抵住空青的身子,逼迫他離自己遠一點,雖然無濟於事,但絲毫不敢鬆懈,冷硬尷尬的聲音微微顫抖:“你走開,你離我遠一些。”
“怎麼,你以為我不會要了你的清白麼,不過,你的清白究竟如何,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即便你仍舊是清白之身,可你我同床共枕兩夜,落在旁人眼中,你再清白也是不清白了。”空青卻一把攥住落葵的手腕,伸手將光滑的中衣衣袖退到她的手肘,手在她手臂內側猩紅的守宮砂上輕拂而過,呵了口氣,輕輕巧巧的低笑,卻一針見血的誅心:“再說了,同床兩夜,除了這守宮砂,你覺得你還算得上清白麼。”
掌心中傳來撲通撲通的心跳聲,直到此時,落葵才察覺到,空青不知何時竟寬了外裳,與自己一樣,只貼身兒著了薄緞子的月白色中衣,溫熱的氣息透過薄薄的錦緞,遞到手上,她驀然就慌了神,鬆開了手,心神無處安放的慌亂不止。
空青順勢倒了下來,倒在落葵身側,將她逼到更加退無可退的角落裡,這一番糾纏,終於拖延到樓內起了熙熙攘攘的人聲,他玩味的瞧著她紅透了的耳垂,繼續輕笑:“外頭如此熱鬧,你就這樣從我房中走出去,只怕你就是長上一百張嘴,也是說不清楚的,除了嫁給我,你還有旁的法子,自證清白麼,我記得你們人族是極為看重名節二字的。”
原以為空青昨夜的懸崖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