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等了多久,等你又等了多久,好在……”
她語氣停頓,看著她的眼神意味深長:“好在,你還是出現了。”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壓根不用明白,反正過了今天,你明不明白都不重要了。”申琪一把按住她的手,把手心的一顆藥往她嘴裡塞,瘦成骨柴的身體力氣卻大得出奇,塞了藥之後還又灌了她一杯茶,直到那藥徹底順著喉嚨滑下。
“你給我吃了什麼?”寧珧被灌了藥,霎時只感覺身上發軟,沒有力氣,癱坐在椅子上,虛弱的問道,說完這一句她竟發現自己已經是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了。
“什麼,當然是防止你亂跑亂動的藥,晚上的儀式誰也不能破壞,你也不行。”
申琪眼底盡是狠辣,說完便拿起地上被撥落的喜服,幫她穿了起來。
身上的喜服是她先前拒絕試穿的那件,雖然她沒有力氣只能任由申琪擺弄,但喜服卻出奇的合身。
穿好了喜服,她被申琪帶到梳妝鏡前,畫眉點唇,再用木梳理好她的頭髮。
她頭髮長且密,申琪細緻的為她盤了一個很漂亮的髮髻,再用看起來就很名貴的紅寶石黃金頭面一一裝飾。
等全都妝扮好了,攬鏡一看,鏡中出現了一個身著古制喜服的新娘,娥眉微簇,淡粉拂面,青絲挽起,這幅樣子陌生得讓她想起自己夢魘看見的那個悽婉自盡的女子。
“看看,這個樣子多好看,他肯定會滿意的。”申琪痴迷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他是誰?
那個黑影?
寧珧後悔自己心軟,來了這裡,更後悔受到申琪的算計連累了陸知和何苗苗。
不甘又屈辱的眼神被一頭紅色頭帕遮蓋。
不止過了多久,她忐忑不安的迎來了迎親的鑼鼓聲。
她被人揹起,腳不沾地的放入了軟轎,一搖一晃中不一會便到了目的地。
“吉時已到,新婦請下轎。”
她眼中閃過一絲驚駭,轎外吊著嗓子說話的喜婆聲音竟和她做夢時並無二致。
只是這一次,她怕是永遠也不會從這場“夢魘”
裡醒過來,她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拜堂,結髮,合巹,她宛如一個牽線木偶一樣,任人擺佈,完成了這一場古制的婚禮。
直到被送入了洞房。
整個世界都似乎安靜了下來。
屋子裡依舊沒開燈,她又餓又困,可精神卻高度緊張,直到吱呀一聲,門被開啟,有人進來了,停在了她面前。
往下的視線看,她只能看見來人拎著一盞紅色的燈籠,紅色下襬的金絲描邊與她身上的喜服並無二致。
她緊張得呼吸都屏住了。
頭上的紅帕被拉了下來,燈籠透出的紅光朦朧了印入眼簾的臉。
一身紅色襯得更加身形挺拔,玉冠束髮,長相俊秀,除了臉色過於蒼白,像極了畫本子裡俊俏書生的樣子。
饒是在這樣恐怖的氛圍裡,寧珧仍然覺得眼前的確實是一副好相貌。
“嗤——真可憐。”這熟悉的嘲笑聲一發出,果然是那個黑影。
她稍稍被緩解的心情一下又緊張了起來。
這人卻站了起來,走到桌子那裡去,又走了回來,手裡抬著一個碗,用筷子輕輕挑開她的嘴,猝不及防的餵了她一小塊甜糕。
甘甜的滋味盈滿了口腔,可她連咀嚼吞嚥的力氣都沒有,反而被噎住了,臉憋得通紅。
那人倒像是看熱鬧似的,慢悠悠的拿來桌上的一壺酒,給她餵了下去。
辛辣的酒水順著喉管而下,倒是解了甜糕的噎,卻如刀割喉嚨,不一會兒酒勁上來,連意識都開始模糊了起來。
只記得有股雪松冷冽的味道一直在身邊縈繞不散。
……
天色大白。
“珧珧。”
她蹙著眉在門外的敲門聲中醒來,還沒完全清醒的起來開門,冰涼的霧氣觸到她肌膚,一下讓她清醒了。
“珧珧,你沒事吧,昨天你在婚禮上暈倒了,現在怎麼樣了?”
寧珧雲裡霧裡的看著何苗苗,昨天,昨天她不是……
她看了看自己,喜服和釵環都卸了去,穿著一身白色的裡衣,身上也並沒有什麼不適,才輕呼了一口氣,看來那個人沒有對她做什麼。
“苗苗,陸知呢,他在哪兒,咱們趕緊找到他,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