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珧珧,快叫姐呀。”旁邊的何苗苗不停的勸道。
寧珧心亂如麻,終於從紛亂的思緒找到一絲清明。
對了。
她是班委,每年的學生基本資訊表,都是她收好了再給輔導員的,申琪還沒休學前也有發給她。
她立刻開啟了手機裡和申琪的聊天記錄,輸入關鍵詞查詢,果然找到了。
可表格家庭關係那裡,她記得明明是空白的格子,現在填上了一個名字。
申珧。
她這時才看到聊天框上面備註的名字。
姐姐!
她睜大瞳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後又關了介面,查詢之前和父母的聊天記錄,卻找不到了,連前一天剛給父母發的資訊也消失得乾乾淨淨。
不光是聊天記錄、通話記錄,甚至手機相簿裡曾經的合照都找不到父母的身影,彷彿她除了申琪這一個“姐姐”真的孑然一人。
她的心臟彷彿被一隻可怖的大手攥緊,快要喘不過氣來,申琪卻始終像個假人一樣,嘴角噙著笑:“你沒事吧。”
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推開眼前的始作俑者衝出了房間,不知道走了多久,明明不大的一個永寧村,她卻怎麼也走不到盡頭,也找不到出口。
她好像被困在了這裡。
再也走不出去了。
……
床頂的帷幕隨著風晃動著流蘇的影子。
頭頂是滿目刺眼的紅。
記憶回籠到在村裡力竭昏倒的一幕,她又一次醒來,還是在熟悉的房間裡。
外面已是夜幕降臨,房裡依然沒有開燈,寧珧看過去,一個比周圍黑暗更濃重的墨色身影倚在桌子前。
這是他們的第三次見面,每次都是在森森的暗色中,見不得光,甚至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她雙手撐在床榻上,有些緊張的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墨色身影沒有回答,反而朝著她一步一步走了過來,走得越近,給她壓迫感就越強,害怕的情緒又不由自主地湧了出來。
“怎麼,不怕我了?”還是這樣惡劣的口氣。
明明她眼底的害怕都要溢位來了,明明她柔弱的背脊在不自覺地輕輕顫動,可眼前這個人偏偏像對自己的籠中之物一樣,故意逗弄著她。
“怕。但你娶我肯定有目的不是嗎?”她竭力控制著自己發抖的聲音,“我現在還好好的,證明我對你們還有用,所以……”
墨色身影一下湊近,眼神凜冽得像是未藏起刀鞘的劍,鋒芒四溢,阻止了她還沒說出的話,又一把環住她的腰,對轉位置帶著她藏在床榻的最裡面,
寧珧又聞到了那股馥郁的雪松味道。
“噓!”旁邊的人伸出一隻手指放在嘴邊,狹小的空間裡兩人挨的很近,旖旎的氣息在她頸間掀起了一絲難耐的癢意,讓她下意識往旁邊躲,卻被一雙大手緊緊箍住:“別動!”
就在他們拉扯的時候,從門外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
是誰,又是申琪嗎?
那聲音細弱,卻隨著距離的拉近越來越清晰,像是金屬碰撞的鐺鐺聲。
她挑起紗簾,看著一個高約兩米的人形影子印在窗戶上,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隨著冷風滲進了屋裡,燻得她蹙起了眉頭。
然後那人形身影開始走動,悶沉的腳步伴隨著拖曳的鐵鏈聲,在寂靜的深夜尤為明顯,可來人像是並不怕人知道似的,一直走到了房門處。
她立馬放下紗簾,生怕這不速之客推門進來。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啪”的一聲,房門猛然從外面開啟,冷風一霎便湧了進來,吹得床邊的紗簾簌簌作響。
他們待的這個床是那種古制的拔步床,晚上天黑,不一定看得清楚,照理說只要不把紗簾掀開,就發現不了他們。
她緊張得攥緊了手,甚至手指深陷在了手心也猶未可知,旁邊的人卻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甚至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隨著外人的闖入,濃重的血腥味頓時充斥了整個房間,鐵鏈聲直奔他們的藏身之處,就在那隻覆滿鐵鏽鎧甲的手要掀開紗簾的一霎那,外面突然冒出了嘈雜的聲音,吸引住了注意,闖入的人停滯了一下便轉過身去追那聲音的來源了。
她輕呼了一口氣,從被風掀起的紗簾邊緣看去,一身及至膝蓋的玄色鎧甲印入眼簾,只是讓她驟然生駭的是,這人的膝蓋以下空空如也,整個身體完全沒有支撐的懸在了半空,垂著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