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進庭院,就看見南辭坐在廊下,姿勢不怎麼端正地倚在欄杆處,他還是長髮披散,穿著一身寬大青白的長袍,像極了一個古人,旁邊放著一盞紅色的燈籠,散出的微微光芒是整棟老宅唯一的光源。
這兩天都是這樣,白天看不見他的人影,晚上就像定點打卡一樣準時出現在老宅裡。
她還沉浸在剛剛申琪的眼神裡,申琪為什麼會那樣看她,照理來說,她不是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了嗎?還有死的那個醉酒男人,明擺著就是攜兇報復,可能還跟柳禾那個讓全村都畏懼的丈夫有關。
如果說白天陸知說的她與申琪發生了氣運的轉換,那南辭呢,他在整件事情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怎麼,外面好玩嗎?”南辭那張瑰麗的臉在燈光朦朧中愈加好看,誰能想到這樣的臉下是一副怎樣的心腸。
她沉默著沒說話。
南辭站起身來,長身玉立,他拎起燈籠在黑暗的長廊上走在前面,寧珧跟在他身後,她害怕這個男人,卻更害怕無垠的黑暗中昨晚的那種非人怪物。
“那個陸知長得有我好看嗎?”他突然不知發什麼瘋,停在原地轉過身,寧珧沒注意撞到了他的下巴,吃痛的捂住額頭,她眼睛溢位生理性的淚水,水泠泠地看著眼前的始作俑者。
陸知的手指撫過她撞紅的額頭,指尖的冰涼彷彿透過肌膚觸到了靈魂深處。
寧珧轉過頭避開了他的觸控。
“回答不出來?”對她的牴觸,南辭也沒生氣,可這個問題對他好像很重要似的又問了一遍。
他和陸知誰好看?
她在心裡搖頭,怎麼能夠比較。
南辭像極了她讀過的那些古文,行文娟麗,風骨清俊,他的好看是狂介卻又清奇的,是風流卻又嚴律的,言語輕佻,骨子裡卻是冷的,彷彿一個矛盾的綜合體,讓人覺得神秘又畏懼。
而陸知的好看是內斂的,眉眼乾淨舒適,理科生的思維冷靜得總能從事情的紛繁蕪雜中抽絲剝繭出關鍵,有著強大的內心。
所以,南轅北轍的兩個人怎麼能夠比較呢?
見她還是不說話,他慢慢逼近了過來,寧珧被嚇得一下脫口而出:“你好看。”
南辭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但還是放過她了,站直了身體繼續拎著燈籠往前走。
她輕吐了一口氣,慢慢跟上。
這一夜終是無事,安穩度過。
......
第二天醒來,房間裡照樣沒有了南辭的身影。
她洗漱了一下,就出了門。
昨天回來的時候她和陸知約好了在老宅門口見,她會先去申琪那兒找一下何苗苗,然後再和陸知匯合。
她走到一開始她們住的院子,卻沒看到何苗苗,也沒撞到申琪和申家兩兄弟。
剛一出門就看見了等在外面的陸知,她心裡鬆了一口氣,看來陸知沒有像何苗苗一樣被限制行動。
這會時間還比較早,村口的小路都沒有什麼人,見了旁人兩人也還是昨天那套說辭,所以也就順利的到了柳禾家。
就他們查的情況來看,最大的疑點就在張荔的表姐柳禾身上。
首先是在來之前,張荔給柳禾打過電話確認過,那時在電話裡他們是聽過柳禾的聲音了的,而且張荔也沒有跟他們特意說過,說明柳禾本來不是智力缺陷的人,至少在柳禾嫁入永寧村之前並沒有什麼問題。那為什麼,現在他們見到的柳禾智力缺陷了呢?
其次村子裡的人對柳禾丈夫林昌的特別態度,恐懼,敬而遠之,甚至諱莫如深。
最後就是那個醉酒男人,死狀怪異,並且死之前還冒犯過柳禾。
他們找到柳禾的時候,她正在頂樓晾曬衣服,寧珧在下面大聲地叫她名字,她都好似沒反應。
他們在樓下敲門,柳禾才慌慌張張的下樓,把門開啟了一個小口子,裡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她從門口探了半張臉,小聲說道:“噓,小點聲,待會他要生氣了。”
寧珧帶著疑慮,但依然笑著問道:“柳禾姐,你丈夫也在裡面嗎,你忘了我和張荔是很好的同學,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來了,就這會認認人,跟姐夫問聲好。”
說著就要推門進去,卻被柳禾在裡面死死攔住:“不行,你們不能進來,快走吧。”
那個門的口子被他們推開了一些,外面的光滲了一些進去,寧珧從那個小小的口子瞥進去,看到的東西讓她頓時手腳冰涼。
等從柳禾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