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林楚紅冷笑著瞥了她一眼:“我不打她,她還當自己是這陳園的主子。平時常常端出對人不理不睬的臭架子來,我早就想教訓她。況且,這丫頭總給人怪怪的感覺。懷素,你以後給我留意著她點兒,看看她都在暗中搞些什麼勾當。”
懷素點了點頭,這才隨著林楚紅去找管家,查問尋找陳青絮下落的事,暫且不表。
且說荒林古墓牢房裡的柳世成和陳青絮。柳世成怕陳青絮被人識破,跟牢房裡的人要了頂舊氈帽,又在她臉上抹了幾道黑灰。幸虧陳青絮出門穿了陳雲英少年時的衣服,為了在荒林中行走方便。柳世成將她的外衣撕得破爛些,又從地上蹭了蹭,再讓陳青絮穿在身上。陳青絮不情願地穿在身上,見柳世成也將他自己這樣一通折騰。折騰過後,見他當真落魄又髒兮兮的,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靠在牆上小憩了一會兒。不知到了什麼時辰,大概天色剛明,牢房的大門又一聲巨響,幾十個端著槍的日本人走進來,將牢房的門此地開啟,用怪腔怪調的中國話喊道:“起來,吃飯,幹活!”
牢裡的人咕噥著紛紛起身,面無表情地跟在日本人身後。柳世成和陳青絮也混在其中,微微低垂著頭。
柳世成偷眼打量身邊的同胞們,心裡突然被不清不楚的滋味侵蝕。說不上是憐憫、悲傷還是憤恨。這些人完全沒了追求自由和尊嚴的意識,神經麻木而冷漠,好像一具具行屍走肉。難以想象,日本人到底是怎麼對待他們,以至於讓這樣一些最該富有生命活力的人變得如此卑微而麻木不仁。
與此同時,一股憤怒燃起在心頭,灼燒著他。柳世成不禁狠狠地瞪著面前日本人的背影。或許是感覺到身後如刀鋒般的目光,柳世成身前端著槍的日本人轉過頭,一眼看到柳世成,喝道:“看什麼看?!快走!”說著,他推了柳世成一把。柳世成死命地握緊拳頭,才沒有將拳頭招架到這小日本的臉上去。
一旁的陳青絮不由地害怕,下意識地縮了縮步子。那日本人見了,也向前狠狠地推了她一下。陳青絮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此時,一雙胳膊伸過來扶住她。她感激地抬頭,對上一雙少年清澈的眼睛。原來是順才。
“謝謝。”陳青絮道了聲謝,微微一笑。順才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柳世成一把將陳青絮拎到自己身前,瞥了眼身後的小日本。慶幸小日本的注意力已經移開。
“儘量不要惹人注意。”柳世成壓低聲音說道。
陳青絮點了點頭,小心地靠近柳世成身邊,隨著人群緩緩地前行。不多會兒,人群移出大門,走進一道昏暗的長廊,之後又過了許久,才覺眼前亮光一閃。柳世成眯起眼,待適應了光亮之後,才張開眼睛。
只見人群從一個山洞的出口出來,到了幾座山峰圍成的山谷處。那山谷處聳立著一座大型建築,像是洋人開的醫院那種格局。建築的兩側豎立著兩座山峰。如今,這山峰之間,也搭建起一座橋樑,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造出來,搭在半山腰。不少穿著白大褂的人在那橋上來來往往。
“這是什麼地方?”陳青絮低聲問身旁的順才。
“我們也不知道。日本人從來不讓我們過問,也不讓我們上那座橋上去。”順才低聲答道。
“快點,幹活!”身後的日本人又開始催促起來。眾人像是輕車熟路一般,紛紛去取了各自的工具,加入了日本建築人員帶領的施工隊伍裡。陳青絮和柳世成也各自拿了一把鐵鍁,隨著順才去挖土。
“我倒第一次見這荒山背後這麼熱鬧,”陳青絮低聲道:“難怪政府當局下令封山,原來是護著日本人幹這種勾當。”
“或許也是什麼實驗基地,不知為何選中這座山谷。”柳世成邊假裝幹活,邊低聲道。
“那肯定是這山中有什麼他們需要的東西。”陳青絮低聲道。
柳世成邊做活邊打量著四周,期望能找到個逃生之路。但他現,這山谷居然是杯形的,沒有出口。若要出去,只能從剛才來的山洞返回去。
“我想,這裡沒有逃生的出口,”柳世成低聲道:“難怪就派這麼幾個日本人看守做工的人,因為他們認定我們逃不出去。”
“要想逃走,只有原路返回,”陳青絮說道:“我剛才也看了,沒有出口。”
柳世成微微訝然地看著她:“你不害怕?”
“有你在,我怕什麼?”陳青絮輕笑道:“大不了一起死。”
正說到這裡,一個日本兵覺柳世成跟陳青絮在說話,便快步走上來,踹了陳青絮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