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培清聽罷,忙追問道:“此話當真?”
林楚紅點頭道:“全家人都聽著呢,當然算數。一個月為期,我們打個賭看看。”
陳培清說道:“那就這麼定下了。你就等著瞧吧。”
眾人從陳夫人屋裡出來,都忙著陳老爺的喪事去了。林楚紅回院子裡歇了會兒,喝了碗安胎藥。懷素見她氣定神閒,忍不住問道:“大少奶奶,您真這麼答應了?萬一二少爺這一個月裡做得不錯,那豈不是便宜了他當陳家的當家人!”
林楚紅冷笑道:“你懂什麼!我既然答應他打這個賭,那肯定就有必贏的理由。等著看吧。”
陳老爺的喪事舉辦當天,幾乎半個蘇州城的人都來為陳老爺送行。送葬隊伍剛行進到蘇州城的大街,便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包圍住。
街坊四鄰、窮困百姓、商界朋友……這一送葬,將蘇州城的大街賭得密不透風。黃包車、馬車都不能通行,車上的人見大街上人群密密麻麻,無不慟哭失聲,便問車伕道:“這前方是出了什麼事麼?”
車伕上前問明白了,才回道:“是陳園的老爺去世了。”但凡聽到這回話的當地乘客,無不唏噓不已。更有人傷感問道:“前幾日還好端端的人,今天怎麼就走了呢?可是得了什麼急病?”
“聽說是被盜賊給殺害了。”隔壁車上的乘客嘆道:“都說善有善報,陳老爺這個大善人怎麼就落得這樣的結果!天理何在?”
此時,城中的百姓越聚越多。生前受過陳老爺恩惠的,在生意上受過照顧的,甚至是聽聞陳老爺樂善好施而感動而來的送葬人,瞬間匯成人山人海,洶湧而來。
路上的人這一哭,陳青絮和陳雲英、陳培源、陳培清等人更止不住悲慼。陳培清見狀,忙沖人群嚷道:“各位蘇州城的鄉鄰,請讓一讓!”
而人群當真自覺地從中間分裂,林立路兩旁。有人甚至跪在路邊,看著送葬隊伍經過。此時,原本陰霾的天空突然如末日壓境,陰雲濃密地重疊而起。冷風肆虐。
半晌後,密密麻麻的鵝毛大雪砸下來,比入冬那日還要大許多。不多會兒,路便被雪鋪遍。
“大家回去吧,天太冷了!”陳培源見大街上的人聚集著不肯走,更有人跟在隊伍後面。
“就讓他們跟著吧,”曾伯嘆道,擦了擦眼淚:“大家都念著老爺的好,捨不得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群跟著送葬的隊伍走了很久,出了城,到了陳家墓地停下。此時,雪越發下得大了。
陳園裡,林楚紅盯著窗外的大雪,突覺心中忐忑。懷素看著窗外的大雪,說道:“大少奶奶,今天幸好你沒跟著出門。要不,這大雪地滑,摔著可怎麼辦。”
林楚紅心煩意亂地看著窗外的大雪,沒有作聲。懷素看著她,說道:“大少奶奶,我去給您的火爐添點兒煤。”說著,她出門去了。
林楚紅嘆了口氣,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安慰自己道:“事情都過去了。現在,再也沒有人妨礙到我。等孩子出世,陳家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陳老爺喪事辦完之後,林楚紅在家安心養胎,將生意上的事情撒手給陳培清來管。當然,她早就派人暗中盯著陳培清。如林楚紅所料,陳培清這一個月裡,生意做得馬馬虎虎,卻時常去紅袖館找那個叫綠雲的**抽大煙。家裡人知道陳培清最近喜歡抽大煙,因此陳夫人命林楚紅將陳培清的日常花銷降到最低。如今沒有人管他,他越發放肆起來,甚至用了鳳雛樓買食材的錢去紅袖館買大煙來抽。如此一來,一個月後,陳老夫人發現此事,命人將陳培清從紅袖館抓了回來,並當眾命人拿了金鞭責罰他。受了責罰後,陳夫人便命林楚紅做了當家人,關了陳培清一個月禁閉。
一個月之後,陳培清才重獲自由。但此後反而越發放肆起來。雖然陳夫人也會在他做錯事之後嚴懲他,但責罰的程度始終不如陳老爺。因此陳老爺故去後,陳培清更加肆無忌憚。陳培清與綠雲相處時日愈久,愈不想與她分開。因此,他跟二少奶奶和陳夫人提出要納綠雲為妾的事。陳夫人一口回絕,陳培清卻不肯讓步,將陳夫人氣得半死。
陳夫人為此將林楚紅喚到面前,與她商量道:“培清執意要納一個風塵女子為妾。現在反而天天住在紅袖館裡。若是硬把他關在家裡,他也肯定會私自溜出去。你說,該如何改掉他這個毛病?”
林楚紅笑道:“我見過綠雲,覺得她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不是什麼傾城傾國的美人。二弟待在那裡,多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