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身邊,她待羅晨的確是如親生兒子一般,但卻是寵愛的厲害。
羅晨無憂無慮的長到七歲,性子是個好的,也孝順,但是家族突然出現變故,須得要他來承繼家業,一時半會兒他那性子還壓服不過來。
羅思禹看著母親落淚,想起羅騰,也是心裡悲痛。
她抽出帕子遞給羅大夫人,又撫著對方的脊背安撫道:“晨兒還小,慢慢的教他,總能把他那性子給掰過來的,橫豎也不急在一時。這幾天還是先拘著他一點,別叫他出門,這件事——馬上就能徹底解決了。”
羅大夫人自然聽得出她的言下之意。
她也掌控羅家後院幾十年的人了,對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情司空見慣,雖然不捨得女兒手上沾血,但是為了他們自己母子三人的性命,自然更不會退縮,只就歉疚不已的嘆了口氣。
羅思禹沒說什麼。
母女連個各自沉默了一會兒,羅大夫人緩過神來,就又面有憂色的再度抬頭朝羅思禹看過去道:“還有那件事,你——真的決定了嗎?”
羅思禹本來正在失神想著別的事,聞言一愣,待到對上她的視線時才反應過來她指的什麼,就又驟然失神了一瞬。
“嗯!”她點頭,聲音很平靜,但語調卻莫名壓的很低,“再過兩天,等我料理完羅爭的事。”
羅大夫人看著她,心裡卻是五味陳雜,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咱們又都沒有野心,其實你也不用這麼為難自己,無非就是架空了實權而已,日後好好的教養晨兒,他能爭氣,將來總能撐起門戶的,也不在乎這中間受幾年的冷落排擠。陛下和太子殿下看著也都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只要晨兒爭氣,想來也不會因為太后的舊事再給咱們小鞋穿的。”
“我知道!”羅思禹點頭,唇角卻是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就算我們只求安身立命,晨兒他也畢竟是年紀太小,就算是他自己爭氣,國公府這麼大的一副膽子,母親您就捨得只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嗎?”
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羅大夫人的神色一黯。
羅思禹就又勉強笑了笑道:“我能幫襯他一點就該幫襯他一點的,而且這種事——本來也沒什麼好委屈的。”
“唉!”羅大夫人嘆一口氣,到底也是沒能說出個什麼道理來,想了想,也只能點頭道:“四王府的那位世子,人品還是不錯的,就是小你兩歲。他們王府現在也是失去支撐了,四王妃的孃家也幫襯不了什麼,想來我要是找她去提,她也沒有反對的道理。不過就是四王妃的那個脾氣,將來你要真嫁到他們家,我怕你要受氣。”
羅思禹的頭腦是相當冷靜理智的。
就算褚琪楓不計前嫌,不再追究前面羅煒的事情了,並且還給了她一個順水人情,準她推羅晨上位,但是等到羅晨真的能撐起門戶之前——
為了不叫羅國公府被權貴圈子遺忘排擠在外,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自己的婚事做橋樑,暫時穩住自家的地位。
縱觀整個京城,失勢的那幾家王府就是最好的選擇。
褚易安和褚琪楓都是心懷天下的人,就算曾經和那些兄弟之間不甚和睦,也絕對不會苛待他們留下來的婦孺,所以幾家王府雖然都沒有一個手握實權的掌舵人,但是該有的地位和尊榮都在。
褚易清的兒子褚琪銘心思純良,雖然現在性格還有點兒稚嫩,但也誠如羅大夫人所言,她們母女就只求自保,並不是存著攀龍附鳳的心思去巴結這些人的,所以哪怕他資質平平也不打緊。
橫豎歷來男婚女嫁也就都是這麼大小回事,門當戶對,人品學識,要說結這一門親,羅大夫人好像也挑不出對方明顯的毛病來。
母女兩個又說了會兒話,羅思禹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宮裡這邊,羅家的事情料理完之後,褚易安那邊曾奇也剛好叫人過來傳信,說是他的事情也處理完了,要宣召褚潯陽幾人過去。
“女兒見過父親!”
“榮烈見過皇帝陛下!”
“父親!”
三個人相繼給褚易安行了禮。
雖然褚易安現在是一國之君的身份,但是習慣使然,私底下褚琪楓和褚潯陽對他的稱呼都沒變。
父親二字,是真情流露,那是他們父子父女之間的情分。
而所謂“父皇”,卻是將這個稱呼給包裹了一層冰冷的外衣,聽起來諷刺又僵硬。
“芯寶回來了。”褚易安看著分別了一段時間的女兒,露出一個不甚明顯的笑容來,“看著還是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