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的勢力都盡在他掌握之中,如果他真是鐵了心的要殺人奪權,你覺得他會這樣的沒有成算?”
既然雙方已經正式撕破臉了,褚琪楓肯定就要防著他去拉攏鄭鐸。
而現在——
如果他真是要先下手為強的話,就算是鄭鐸和他褚琪炎方面都有防範,事情又哪能是這樣不痛不癢的就過去了的?
“可是——”那侍衛雖然覺得他所言有理,但卻也還是一頭霧水,不解道:“如果他不是要對國公爺下手,又何必多此一舉?這樣一來,豈不是反而幫了世子的忙,將國公爺徹底拉攏到了您的這邊來了嗎?”
褚琪炎的唇角一彎,並沒有馬上接茬,又分花錯柳的往前走了一段,方才說道:“你太小瞧他了。”
他的目光瞬間沉澱下來,變得幽暗,看著遠處,神色有些空茫道:“以為他知道,即他不這麼做,我也會單方面出手,來做這樣的一場戲給鄭鐸看。可是鄭鐸那人又不是全然的沒有頭腦,我自導自演,難免會露出破綻。所以他褚琪楓就順水推舟,配合我,叫鄭鐸信了這個局。”
褚琪楓自己做局,讓鄭鐸對他起嫌隙?
這話怎麼聽著都是全無道理的。
那侍衛越聽就越是困惑。
褚琪炎從遠處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仍舊是語氣平淡道:“寧可錯殺三千,也不輕縱一個!這話——聽過沒有?”
那侍衛的猛地倒抽一口氣。
褚琪炎就又繼續舉步往前走去,眼底目光也慢慢的化為凜冽,道:“褚琪楓,他變了。若說以前他只是褚易安身邊的左膀右臂,一心一意的排除異己,去保自家榮耀,那麼現在——他才是真正動用了帝王心術。臥榻旁側,豈容他人鼾睡?哪怕現在的平國公並無反意,只就衝著鄭家和我們南河王府之間的關係,他就絕對不會留著鄭家。”
可是眼下鄭鐸身上並無大過,他並不能無緣無故的出手,於是就導演了這一場好戲,先去激怒鄭鐸,好把平國公府逼到他褚其炎的這條船上。
其用心之深沉狠辣——
當真是和褚沛比起來也不妨多讓。
“他要逼反鄭家?”那侍衛如是問道,想著褚琪楓往常的為人,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他何止是要逼反鄭家這麼簡單?”褚琪炎冷笑說道,語氣之中滿滿的都是嘲諷,“不僅僅是鄭家,現在但凡是在他看來有可能不安份,或者有可能威脅到他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話又說回來,只衝著這幾次三番我與他們兄妹之間的過節,褚易安不在京城,他已然就是現在一國之主,掌握生殺大權,即使我防範的再如何的嚴密,他要真想往我南河王府頭上栽一個罪名,你以為他做不到嗎?”
這一天,他的話說的有有點多,而且步步深入的剖析,已然是叫他侍衛聽的目瞪口呆,心驚不已。
褚琪炎卻是面色如常,彷彿談論一件完全與己無關的事情一樣的繼續說道:“說白了,現如今我也不過淪為他手裡的一步棋,受他的牽制操縱,做他穩固皇權,剷除異己的一個跳板罷了。”
或許曾經他們也曾勢均力敵,可是今時今日——
卻再不是那樣的局面了。
或許再其他人看來,褚琪楓是還忌憚著南河王府的地位,和他褚琪炎手中掌握的人脈勢力,而不好隨便往他們頭上扣帽子。
人都說當局者迷,在這件事上,卻偏偏就是褚琪炎這個身在局中人才能撥開雲霧,將一切都看的清楚明白。
如果真是敗在了自己的計謀頭腦上,他或許也不會這樣的不甘心,可又偏偏——
褚琪楓這一招扭轉局面的利器,就只是他的出身。
他佔了東宮嫡脈的便利,一步登天,完全徹底的將自己踩在了腳下。
褚琪炎的眼中漸漸又很深沉又厚重的情緒翻滾湧動,但那張臉上的表情卻始終沒有變化。
那侍衛聽到了這個時候,方寸大亂之餘也多少是理出了一點頭緒,急切道:“世子既然明知道眼下的局勢對我們不利,那又為什麼還要隱忍不發,就這麼等著被他算計利用?世子,屬下逾矩,說句不該說的話——”
他說著,就回頭看了眼後面金殿的方向,然後才一咬牙,下了狠心道:“現在太子倚仗的就是那個身份,趁著皇上還沒回朝正式登基,世子何不放手一搏,沒準——還會是個轉機!”
刺殺褚易安!
只要褚易安一死——
就是因為他還沒有當眾接受加冕儀式,那麼就算是褚琪楓已經被冊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