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實實地打在臉上該有多疼,牙根兒又麻又痛,後槽牙都有些活動。
永明扔下擔子,看著三春的臉:“娘!你是不是三春的親孃?三春是不是你的親生?!”
“是親生的,她不聽話我才要打她,這是在教她,別人家的丫頭請我我都沒工夫管。”
谷氏說得響噹噹,滿理。
永明臉色發黑,以前他沒注意這個妹妹,她苦也好,累也罷,被打罵也好,沒人理會,認為孃親管女兒是天經地義的。
就從這次娘打殺三春,才引起兄弟的注意,兩個姐姐出嫁,他們還小,不瞭解其中的內幕。
這次娘竟然要賣掉三春,用銀子為他們討媳婦,在鄉親們的眼裡可不是個露臉的事兒。
永明聽了楚離那句話:大丈夫只要建功立業,何患無妻。
永明認為娘賣妹妹為他娶親是他今生最大的恥辱。
從三春倒下那一刻,他時時關注三春,防備娘賣掉她。
看到永明似寒潭冰塊兒的臉,谷氏心中不解,賣姐妹娶媳婦,任何一個男人都樂意,甚至還有換媳婦的,兩家的姐或妹一換,就是媳婦,她這樣做比換媳婦光彩多了,還能一個換幾個。
永明好似恨她,谷氏覺得委屈,世世代代,家家戶戶,祖祖輩輩,都是為兒子打算,哪家嫁女兒不是多要彩禮使錢,不然閨女不就真成了賠錢貨。
誰家養閨女白養,不賣點兒錢花,豈不是白給人家養了,傻子才那麼幹。
第六章 封建迷信害人不淺
谷氏看兒子的臉色,更是氣,可是她不敢也捨不得拿兒子撒氣,滿腔的恨意凝聚到了一處:三春那個喪門星。
不是永明的喝聲,谷氏是不會打一巴掌就放過三春,以三春的記憶,谷氏哪次打她,專摟臉上打,沒個三五巴掌是不會收手的。
今日她又吃了虧,不加倍可就怪了。
谷氏竟然怏怏收了手,狠瞪三春,眼裡盡是刀光劍影。
三春被谷氏已經瞪了幾次,習慣了她的銅鈴眼,不象初次那樣膽怵,畢竟她是成熟心靈,又是幾年叱吒商界的白領麗人,很快就把這個小身體的腦細胞強大了不少。
晚上三春自然沒有上桌的權力,醒過這一天一夜,除了谷氏娘仨,她還沒見過陶家其他人,昨晚醒時罵她的那個小丫頭,她還不知是誰。
晚上的飯也沒有三春的份兒,谷氏今日心情極壞:一貫像個面兒捏的喪門星,竟然敢抗婚,今日設計毀她的手,怎能不讓她怒髮衝冠。
打死她還得費力氣,餓死她才能出這口氣,憤怒衝昏了她的頭腦,恨不得三春立即死,這個三春可不知道谷氏的恨意這麼深,不給孩子飯吃,是一些粗暴家長認為是教育孩子的好手段,現代人幹這事兒的也不少,可誰捨得把孩子餓死。
谷氏也捨不得了,她冷靜了下來:三十兩縈繞心頭,娶仨媳婦,餘下的錢,夠她們這十幾口之家自在地活上三十年。
即是這樣谷氏也不會給三春飯吃,一頓也餓不死她。
她這暴脾氣,這口氣不出是忍不下的。
餓著,雨春也不是很難受,原先的三春經常捱餓,餓慣了,胃也沒有精力叫囂了,活過幾十的人,也不是沒捱過,一頓不吃飯,餓得慌,餓夠了時間,餓勁兒過去,就不難受了,但願得谷氏一頓飯也不給她吃,餓死最好,盼著回到自己的前生,她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怎麼有這樣狠的媽?
突然想到姥姥就是七月十五(鬼節)生日,不知是哪個缺德鬼編造出了那些迷信,這日生人命硬,不吉利,一生克父母,克丈夫,克兒女,總之,就是個喪門星,誰家攤上誰家倒黴,特別是女人更被人嫌棄。
姥姥是解放前夕生人,她長在新社會,也沒有逃過封建迷信的坑害,她的母親對她非常不好,經常拿姥姥的生日說事,對姥姥張口就罵,舉手就打,好吃好穿的全給弟弟妹妹,姥姥只去一個苦幹的,最後嫁人,她娘還訛了男方几百塊,那時的幾百塊可是大數字。
姥爺是窮山溝的,山裡的姑娘都往外嫁,沒人願意嫁進山,姥爺拖到三十多,才東借西找娶了姥姥這個孃家肯賣的人。
賣閨女的事件在姥姥年輕的時候也不鮮見,何況這個不知年代的古時。
三春也是七月十五生人,古人比現代人肯定是百倍的的迷信,谷氏這樣虐待三春並不稀奇了。
回憶二十多年的現代生活,就她自己這個年歲的也有被父母使錢的,上一茬人,換親的也不少。
畢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