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抬起眼皮看向炎津。
炎津蠕了蠕腮幫子,低頭不語。過了半晌,這才開口:“如此,他們也不說?”
“屬下無能,皇上息怒……”領頭人急忙收回目光。
“哼,既然無能,那留你何用?”炎津突然拔高了聲音,咧著嘴,似要命的妖魔。
領頭人大驚,立刻磕頭求饒:“皇上息怒,皇上開恩,皇上息怒,皇上開恩……”
“聽著,若是這月底你們還尋不來人,便自個兒切了自己餵狗去!”炎津下達最後的命令,話畢,便又是一掌落在桌子上,其聲震耳欲聾。
“謝皇上,謝皇上……屬下定當竭盡所能,屬下一定……”領頭人提在嗓子眼得心頓時落了一半。
“滾。”炎津大喝一聲,斥退了暗衛。得令,暗衛便弓腰齊齊退出了御書房。
見著暗衛們已離開,炎津又怒氣未消,守在他旁邊的太監總領安耀庭湊到炎津的跟前,尖著聲音輕聲道:“主子,奴才不解。您尋這人,尋得可是活人啊。”
“怎麼?朕要不得活人?”炎津低下眼皮,瞟向安耀庭。
立馬,安耀庭賠笑地點點頭,“奴才可不是那意思。那人在主子眼裡早成了個死人,如今,主子又要讓他活來。奴才愚鈍。”
“不明白?”炎津睜開眼皮,一雙紫眸直直地盯著安耀庭。安耀庭眯著似狐狸的眼睛,點點頭。炎津見狀,忽而大笑了一聲。安耀庭不解,但不待他反應,炎津竟一個巴掌向著安耀庭的臉上颳了去。只聞啪一聲,安耀庭應聲被扇倒在了地上。他的臉被打得通紅,眼睛瞪圓瞭如銅鈴,腦子裡一片茫然。這時,炎津站了起來,他抬起一腳踩在安耀庭的胸口處,陰氣十足地說道:“奴才就該有個奴才的樣,要是沒了樣,那就連個奴才也不是了。”
話畢,炎津收回腳便昂胸朝著門口而去。安耀庭得救,連忙跪地磕頭謝恩:“謝皇上不殺之恩,謝皇上不殺之恩……”
出了御書房,炎津抬頭看著頭上那一片無際浩瀚的星空。皓月當空,頗有一絲涼意入侵。摸了摸心口,炎津至今仍記不得那些時日所發生的事。他派出了浣京城裡所有的暗衛去查去找,終於,他知道了一個人——古言。那個早已被他遺忘在角落裡的死人,一個在生前仇恨了一身的人。種種跡象表明,在自己那一段空白的回憶裡,古言佔據了很大的位置。此時只要一想到古言,炎津就覺得心口跳得一顫一顫的,變得毫無規律。
將手掌攤開,炎津好好地審視了一番。風,略過。炎津霍地握緊拳頭,他容不得錯過和流失。無論是什麼,他都不能錯失。抬起頭看向天空,炎津暗道,古言的命是他的,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他的手上。對,他的手上。
一個月之後。
明兒個便是年末了,炎津看著窗外張燈結綵的喜慶模樣,內心卻莫名的落寞。剛剛從與大臣們的和樂會回宮,富麗堂皇的宮中異常得冷情。皇宮外的天空是五顏六色的,很美,很幸福。
抱著胸口,炎津平躺於軟榻之上。枕著真絲鴛鴦真絲枕,炎津深深地嘆了口氣。他在想念,他在寂寞,他在思念。想念的那頭總是模糊不清,炎津分明記得有一個人曾經親暱地待在他的身邊,有著濃濃的藥味。
閉上眼睛,炎津漸漸進入回憶的夢中。
炎津早已不是當初在天牙山上那個功力剛剛恢復的人,他是炎津,他自來比別人更小心更毒辣。感覺到了頭頂上有人影晃動,炎津握緊拳頭,吸氣執行,蓄勢待發。就在他發現那人略有動作時,炎津霍地睜開眼一拳重擊於那人的胸口處。那人顯然未有料到炎津竟會醒來,躲閃不及,便只得受下炎津那拳。噗一聲,那人從喉嚨裡噴出黑色的血,落在了明黃黃的絲被之上。
“你!”炎津坐起上身便要再擊,他剛一抬頭,赫然,那人卻是他尋了好些時日的古言。只是,此刻於他眼前的古言一頭白髮,滄桑落魄。炎津心中一驚,但他仍不敢放鬆,眯著眼謹慎地盯著古言。
古言緩了一會兒,他見著炎津那一副緊張模樣,倒是笑了起來。坐到軟榻邊上,古言歪過頭,似乎是第一次如此平靜而淡漠地說道:“你不是找我嗎?”
“起來!別髒了朕!”炎津心中有些發慌,他皺著眉頭怒斥。
“你說讓我先殺了你,可如今要死得卻成了我。”古言笑得眯起了眼,絲毫不去理會炎津說的話。
炎津不明古言的話,他疑惑但他不理,“哼,賤人一個。”
“你總是這樣,變得真快。”古言伸手擦了擦下巴處的黑血,不經意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