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發福的吳阿姨衝她點頭,笑得勉強,也向夏秋問好。
夏秋之前住琴湖,很少來醫院這邊,同這片不是土生土長的住戶不那麼熟。
夏秋問:“阿姨您知道對門這戶人傢什麼時候走的嗎?”
吳阿姨開門領夏秋進去,叮囑她別換鞋了,說:“楊梅那個小丫頭啊?聖誕節走的吧。”
“聖誕節就走了?!那您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那我不曉得,但是她把鑰匙和一個信封留給我,說要是你找來,就把東西都轉交給你。”
吳阿姨從抽屜裡把東西取出來,信封裡裝著一千塊錢,鑰匙上掛著小丸子吊墜。
夏秋向吳阿姨道謝,手心攥著鑰匙,被吊墜咯得手掌心生疼。頓生被拋棄的感覺。
“誒,我想起來了!”吳阿姨說,“之前啊她是一個人住,後來又來了個男的,天天遊手好閒的。”
夏秋點頭,想起之前楊梅被打的事,忙問:“阿姨,您認識那個男的嗎?是不是我們鎮上人?”
“我看著面生,不過估計也是鎮上的人,之前跟楊梅看著還挺好的,後來不行了,老半夜吵架。”
吳阿姨說得氣憤,“有好幾次都動了手!最嚴重的一次是把楊梅耳朵都快打聾了,要不是我男人出頭……”
……
從吳阿姨家出來,夏秋回了何知渺家,被子矇頭結結實實睡了一個好覺,起來頭痛得不行,找不到藥。
何知渺不在家,夏秋用冷水洗了把臉,刺得她心裡都荒涼涼的,抬頭看窗外,天已經黑了。
房裡老落地式時鐘恰好敲響,一聲一聲,六下停止。
夏秋嘆了口氣,唸叨:“何知渺大概已經在吃飯了吧。”
怕除夕夜耽誤小飯館生意,夏秋自己跑了一趟,提著裝好的四菜一湯回了醫院,碗筷要是她從家帶的。
雖然並非家常菜,可夏秋覺得,年味總該有她原本的樣子,再怎麼從破被絮裡亂翻,也得翻出來。
推門進去,夏秋愣了愣,被眼前的景象暖到。
兩張桌子拼在一起,層層疊疊鋪了幾張舊報紙,電磁爐上的雞湯在咕嚕翻滾,玻璃蓋上的水珠慢慢滑落。
何知渺在剝蝦,幾道小菜分量不多,卻還有三色蛋羹。
這是考究功力的菜,也是夏秋小時候最愛吃的。
“愣著幹嘛,快點進來呀!”外婆喊她。
夏秋回神,眼角的淚竟然已經滑到嘴邊,惶惶過去。
在何知渺身邊坐下,夏秋看著他,沒說話。
“來,嘗一下!”何知渺把剝好的蝦仁餵過去,夏秋乖巧地張嘴,含糊地說:“好吃,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
何知渺脫掉塑膠,點了點她的鼻尖,對外婆抱怨道:“外婆你看她,新年還沒到就開始哄我。”
外婆坐在病床上咯咯地笑,一臉滿意,時不時還會打量幾眼何知渺看夏秋的眼色。
夏秋不知道何知渺是怎麼跟外婆說的,但三個人的年夜飯,配著簡單卻是愛人親手做的飯菜,夏秋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什麼都有,甜的,酸的。
何知渺做的,全是她最中意的口味。
飯後回了家,夏秋本想問他就這樣不回家吃年夜飯,要不要緊,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回家路上,何知渺按斷一直打進來的電話,夏秋見狀,腳下一頓,說:“你接吧,別讓家裡人著急。”
何知渺搖頭,“不要緊,陳若愚的外公外婆去了。”
“哦。”夏秋抬頭看著他的側臉,有些心疼地摸了摸,“熱鬧是他們的,我們也有自己的家對不對?”
何知渺笑著吻她,站在街頭,立在萬家燈火下。
夏秋近乎是被扛著回到家的,人被丟到床上,嘴裡還彌著何知渺和他手作飯菜的味道時,身上就被他壓了過來。何知渺雙手撐在她耳側,默不作聲地看她。
夏秋被看得心裡發癢,抬頭吻他,舌尖在他齒上游走。
何知渺似笑非笑地俯下身,說:“讓知渺叔叔教你。”
說著就退到她身下,扯褲子的動作太急,拉鍊劃到夏秋的腰,疼得她抬腿踢到何知渺肩上。
抬得雖低,卻被何知渺一把抓住,壓到自己肩上,頭往裡埋了埋,熱浪撲面,像是水燒開會吱呀發聲的水壺。
壺嘴裡緩慢噴出燻人的熱氣,何知渺溼了眼。
迷糊之間夏秋叫他的名,“知渺……別……”
夏秋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