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露出別樣的神色。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鄧知仁難得的羞澀緊張,不住的偷眼打量著新婦,在眾人善意的嬉笑中拜了堂,進了新房屁股還沒坐熱,就被人趕出去敬酒了。
溫華按照宋氏的囑咐抱著元元進了新房,幫元元把腳上的小鞋子脫了,拿不倒翁讓她玩,自己則坐在了一旁,看了兩眼房門口站著的婆子,小聲問道,“嫂子,累不累?”
新婦梁氏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輕輕搖了搖頭,“多謝妹妹,還好。”
溫華見她兩隻手攥著衣帶握成拳狀,知曉她緊張,就笑道,“嫂子,我是溫華,這會兒屋裡沒別人了,我帶了幾塊點心過來,嫂子可以吃一點兒,娘說要一直坐到晚上呢,這中間又吃不到別的東西,一定餓得難受。”
梁氏的聲音有些遲疑,“是……婆婆……讓你拿來的麼?”
溫華輕輕一笑,“不是——不過她知道,喏,給你——”說著,把一個新做的荷包塞到梁氏的手裡。
梁氏嚇了一跳,想要把荷包遞回去,可是眼前的蓋頭擋著,頭上的簪環又不容她亂動,一時間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嫂子,我這兒還有呢,不用跟我客氣!”
這時元元看見了溫華手裡的糕點,就伸著手也要吃,溫華把糕點晃了晃,又放到自己嘴邊,做了個“嫂嫂”的口型,元元立即張口喊了一聲“嫂——!”於是嘴裡就被塞了一小塊豆沙糕,吧嗒著嘴,臉上露出驚奇的神色,張開口還要吃。
梁氏頭低了一下,把手裡的荷包遞給溫華,說道,“妹妹,把這個給小妹妹吃吧,我不餓。”
溫華沒有去接,只道,“嫂子先留著吧,現在不餓,到了下午肯定要餓的。”
梁氏略一遲疑便把荷包塞到了袖子裡,“多謝妹妹了。”
因有了這番緣故,二人漸漸開啟了話匣子,梁氏問些宋氏和鄧知仁的喜好和忌諱,溫華也跟她討論一番平日裡是怎樣打發日子的,時間便過得快了,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午。
溫華覺得有些累了,又見元元困得直眯眼睛,道,“嫂子累不累?我把炕桌搬過來,你扶著靠一會兒吧?”
梁氏連忙說道,“不用了,那樣就太不恭敬了,妹妹累了就歇一會兒吧,我沒事的。”
溫華也不跟她客氣,道,“元元困了,我抱她歇會兒,嫂嫂你不用拘束。”說罷,摟著元元在炕邊上靠著,元元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樣的一個下午在偶爾的低語和屋外傳來的喧鬧聲中過去了,天黑了下來,第二批客人也酒足飯飽漸漸散去,宴席班子把裡裡外外都收拾好,和裴氏與宋氏結了賬,滿意而去。宋氏送走了幫忙的親友,關了院門,疲憊的回了東屋。
鄧知仁卻沒有在新房,他有些醉了,今天是小登科的日子,他除了興奮欣喜之外,還有一絲茫然,來到東屋,看到宋氏正在洗臉,叫了一聲“娘”就不再說話了,宋氏見兒子進來,很是意外,“怎麼了?”
鄧知仁撓撓頭,“沒啥,那……我睡去了,娘你也早些休息吧,今天累了一天了。”
宋氏面上露出滿足的神色,走到鄧知仁面前,嘆道“我兒子也成親了——”伸手卻推他出去,“快去看看你媳婦吧,她今天也辛苦一天了。”
“哦。”鄧知仁聽話的出去了,轉眼間又回來了,“娘,我……先伺候你睡下吧?”
宋氏看著鄧知仁緊張的神色,心下感嘆,兒子還是這個兒子,“不用了,我沒那麼早睡,你今天喝的不少,去睡吧。”
鄧知仁磨磨蹭蹭的來到了西屋門前,頓了頓,一掀簾子,進去了。
不多時,裡面就傳來了說話聲,只是低低的,不甚分明。
東屋這邊,宋氏洗好臉順便給元元也擦了擦,溫華自己打了水清洗了,便歇下了,今天真是累了,剛粘上枕頭就陷入了黑甜鄉。
第二天雞叫的時候,溫華習慣性的睜開眼睛,起身輕手輕腳的穿衣洗臉,不一會兒,宋氏也起來了,只是顯得很疲憊,溫華道,“娘,要不你再睡會兒?昨天太累了吧。”
然而宋氏還是起來了,來到廚房,看見梁氏已經在廚房燒水了,心裡很是滿意,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當初新婚的第二天也是這般早早的起床燒水煮茶,唯恐公公婆婆不滿意,心裡一軟,說道,“這麼早就起來了?一會兒吃了飯你再歇會兒吧。”
梁氏自從她一進廚房就恭謹的站在一旁,聽了她的話,心裡有些惶恐,道,“不礙事的,多謝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