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頸間有溫熱的呼吸,心中一驚,突然想起昨天夜裡跟人同床共枕,定了定心神,低頭看看抱著自己的人,只看到一個黑黑的頭頂。
楊明宣摒著呼吸不敢有太大動靜,輕輕提起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放到一邊,自己掀開被子下床。轉頭去看床上的人的時候,卻見他整個後背都露在外面,又過去扯過裡面的被子準備給他蓋上,觸手卻是冰涼,她心裡一驚,難道他一整晚就是這樣睡的?又伸手探了探,被子裡一點溫度也沒有,只得將自己溫溫的被窩給他蓋上。
“何必呢?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也不認識你,你這樣執著也是無濟於事,我唯一能做的,只能代替原來這人好好照顧你,夫妻情份,怕是給不了你了。”楊明宣嘆口氣,穿好衣裳洗漱去了。
青木鎮的人都是一大早起床趕集,到了中午集市差不多就會散,所以想買東西還得趁早。楊明宣想著今日得去買些菜,習慣性走到櫃前開啟抽屜,裡面有些散碎銀子,她取了些,見那男子還在睡,也沒叫醒他,拎著籃子就到集市上去了。這一切做得極自然,直到買完菜回來的路上,她才納悶自己怎麼知道銀子放在那裡的。但是這麼一想,她又放心了,看來那男子還真是自己夫君!
顧木子迷迷糊糊還沒全醒時,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身邊一片空蕩,整個心也空了下來,再真實的夢,只要睜開眼就是虛幻了。他閉上眼,如果長眠不醒就能和妻主在一起的話,他也不介意。
“無論如何,我都希望我的木子能好好的活著,好不好?”
“有一天我又回來了,找不到你怎麼辦?”
……
每每想到這時,妻主的話就像咒語一樣迴盪在自己耳邊。顧木子捂著耳朵埋進被子裡,哭道:“你不在,我一個人怎麼活著?我還在這裡,你去哪裡了?你去哪裡了?我要去哪裡打能找到你,宣……”
楊明宣進了院子見大門還是自己出去的模樣,想著人可能還沒醒,便輕手輕腳進了廚房做早飯。可是早飯都做好了,缸裡的水也挑滿了,柴也劈好了,卻還是不見屋裡有什麼動靜。
楊明宣端著飯菜進了房,放在桌上,見床上鼓鼓的一團,那男子把自己裹在裡面了。
楊明宣好笑地走過去準備叫他起來,想了想又不知道對方姓什麼,昨天稱他“公子”就捱了一巴掌,她今天就想換個說法,憶起這男子自稱“木子”,她便抬手拍了拍被子,道:“木子,木子?起床吃飯了!”
顧木子聽到熟悉的聲音先是一愣,大驚之下便掙扎著從被子裡探出來,只是前天晚上兩床被子分開,他一早又在床上哭得天昏地暗最後把自己裹了進去,一時倒不知該從哪裡鑽出來了。
楊明宣見他動了,便轉身給他打水洗臉,昨晚男子給她打水洗腳,她想禮尚往來總是不錯的,便出去了。
待顧木子掙出來,屋裡哪有人影?他頹然的坐回床上。
楊明宣將洗臉盆放在門邊的架上,取下毛巾搭在一邊,見男子坐在床上發呆,便道:“木子,起來洗臉吃飯吧!”
顧木子回頭,見妻主就站在門邊,激動得連鞋子也顧不上穿,只著單衣光著腳衝過去撲進楊明宣懷中:“你去哪裡了……”
楊明宣沒個準備,直接被撲到門上一撞,又怕對方傷到,只得穩穩接住:“小心!”只是懷裡的人身子一軟,就往下滑去,楊明宣忙抱住,低頭一看,居然暈了。
楊明宣把人抱回床上蓋好被子,就出門請大夫去了。
顧木子再次醒來時,楊明宣正端了藥進來,抬頭看了他一眼,道:“醒了!”說著就將藥遞他轉身去拿什麼了。
顧木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生怕她又從眼前消失,楊明宣撿了幾顆蜜餞過來,見男子還盯著自己,笑道:“這藥挺苦的吧?你喝吧,我準備了這個!”說著就攤開掌心,在他面前晃了晃。
有些人,就是遺忘了所有,卻本性依然,一如她手中紫紅的蜜餞,千百年不變。
顧木子雙手捧著碗喝了一大口藥,望著楊明宣,道:“你餵給我吧!”
楊明宣一愣,見他雙手抱著碗,笑了笑,像看穿小孩子的把戲一樣,拈了一顆送進他嘴裡,道:“果然就是個孩子!”說著還揉了揉男子的頭頂。
顧木子含著蜜餞眯著眼笑了,宣,我陪你重來一次又何妨呢,只要你還在我身邊。
“精神好些沒有?要不要下床一起吃飯?”楊明宣見他將藥喝完,接過碗放回桌上問道。
“嗯,木子下來吃。”說著便要起身下床,楊明宣見他樣子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