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藉口用的真好。”封策輕輕嗤笑一聲,抬手颳了刮女兒的鼻頭,“你姑姑又貪玩去了,我就知一放她出京去,她那心就再收不回來了。”
“姑姑什麼時候回來?我想姑姑了。”
“父王不知,你姑姑未說歸期。”封策笑說,“咱們不管她了,咱們等著你母妃,待會兒一起去給你皇祖母問個安。”
雲州地處西南,氣候溼熱,只有春夏而無秋冬。
青雲營駐紮在雲州嵐城東郊,東近碧湖,西臨玉帶林,既是朝廷駐紮在雲州的軍營,也是大同赫赫有名的青年將士訓練營。因而,每當休沐日,青雲營內的兵士到嵐城去,城內百姓見了他們,稱呼他們一句小將軍也都沒錯。
早春三月,青雲營駐紮地天朗氣清,碧草瑩瑩,溫暖潮溼的晨風中微微夾帶著些許從稷山雪頂吹來的寒意。
驚蟄後的第一個休沐日。
因無訓練,南柳起得晚,隨手從枕頭底下翻出根髮帶隨意紮了發,撩簾出來,站在操練場旁邊的綠草地上,伸了個懶腰。
她身上還殘留著沉木香的味道,那味道跟她的人似的,慢悠悠懶洋洋的,很溫吞。
陽光大好,鳥語花香,青草地和不遠處的玉帶林散發著早春特有的香氣,清新好聞。
不遠處,和南柳同營帳的宋瑜正與東營帳的姚檢鬥嘴。
南柳百無聊賴,拽了幾根狗尾巴草叼著口中,斜倚著門眯著眼聽他倆爭執。
東營帳住的都是男人,青雲營操練不分男女,但住宿卻不能不分男女。
分了男女後,操練中劃分對戰組也簡單粗暴起來,直接東西營男女一對一操練,一來二去的,這些未來的年輕將軍們便分了兩撥。
一撥是相互看對眼的。
一撥,是相互看不順眼的。
很不幸,宋瑜和姚檢恰恰屬於看對方不順眼那一撥,遇上就吵,驚天動地。
南柳聽得起勁,睜開半隻眼,見自己的書伴兼侍衛,目前身份是和她同住一個營帳的‘戰友’裴雁陵洗漱完畢,捏著露水打溼的頭髮回營。
雁陵長腿大胸,額前系三股紅繩編就的額帶,英姿颯爽穿過操練場時,東營帳的幾位男兵目光灼灼看向她,高舉胳膊咧著嘴,興奮招呼:“裴雁陵,到這邊來!要進嵐城嗎?一起去吧,今天有集會!”
雁陵不苟言笑,木著臉回絕了:“不去,再說吧。”
她走來,南柳睜開眼,輕聲戲謔道:“雁陵啊,不然跟他們去,雖不比京中世家子弟,但他們也都是可造之才,挑一個回家堵堵你母親的嘴?”
雁陵表情正氣凜然,進帳取了帕子,一邊擦頭髮,一邊小聲回道:“不要,再說吧。”
南柳抱胸倚門,腿交疊著,嘴裡的草一顫一顫,雁陵見了,問道:“你站在這裡幹什麼?今日嵐城有集會,缺什麼,我去買。”
南柳笑:“我啊,我在聽宋瑜罵姚檢。我缺的東西已經寫信問北舟要了,不日就會寄來,不必你跑。集會人那麼多,不想去湊那個熱鬧,所以呀……”她學著雁陵的腔調,慢悠悠笑道:“再說吧。”
雁陵依舊木著臉:“太子殿下見信,定會罵你。每次都是要東西。”
“是啊。”南柳懶洋洋說道,“我前些日子無緣無故的打了個噴嚏,想來定是北舟又唸叨我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母皇父君唸叨我。話說回來,我倒是想念阿澤了,不知她這半年長了多少,聽說小孩子長得快,一月一變樣。”
“小殿下定然也想著你。”
“這還真難說。”南柳可不好騙,她揚起臉迎著陽光,彎眉笑眼,唇角一挑,臉龐更是明豔生動。
她長舒了口氣,正色道,“倒是你,其他的侍衛一月換一撥,起碼能歇個假,只你跟著我,小半年不回京,你娘一定想念你。其實沒幾天了,我接到涼州來信,明月舅舅已經在路上了,等他到了青雲營,把玉帶林的事情辦妥,咱們就回家去。這次定能趕上五月初五,回去給你爹掃墓去。”
雁陵瀟灑甩了辮子,嗯了一聲,低聲道:“多謝殿下,再說吧。”
宋瑜那邊吵的如火如荼,南柳分神與雁陵說話思家的當口,宋瑜和姚檢竟把戰火引燒到了她這裡。
宋瑜與姚檢比槍法,誰輸誰繞著操練場跑五十圈,並且給贏的人買攬月樓的千秋酒。
宋瑜輸了,卻不服氣。
姚檢嘲她:“怎麼,連五十圈都跑不下來,莫非,我們的宋小將也是靠走關係才進的青雲營?”
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