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以安看了看林海博:“怎麼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林海博口氣很不好,之前明明學長長,學弟短的,怎麼翻臉不認人了。
我張張嘴,沒說話,倒是林海博那小子,一下子拉住謝以安的手:“學長,你不認識我的嗎?”
謝以安皺皺眉頭,忽然問:“你脖子上的東西,是誰給你的?”
林海博的脖子上掛著一根紅繩,上面掛著一個黃布的小袋子,我也是謝以安說了才注意。
“我媽媽跟一個師傅求來的……還好這個東西……”他訥訥地說,“我本來不信,這下子……”
我皺皺眉頭問:“所以,剛才那個……呃,剛才那個東西才找不到你麼?”
林海博點點頭:“是的,只要她再問一遍,別人回答沒看見,我就能擺脫她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林海博要躲在這裡。
他繼續說:“那個師傅告訴我,我只要躲過這幾天就可以了……只要別人不要在我身邊叫我的名字,她就看不到我……”
謝以安忽然出聲:“……那你知道她會怎麼樣嗎?”
“什麼?”林海博愣了愣。
謝以安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我連忙問:“怎麼回事?那個女孩……到底是什麼呀?”
謝以安找了把椅子坐下,反正這裡椅子很多,隨便坐。
他坐下了看著林海博說:“發誓是件很神聖的事情,沒有處理好,就很可能出現反噬。”
我也坐下來:“老謝,我看別人發誓跟喝白開水似的,怎麼就他有事呀……”我又轉頭問林海博,“說,是不是你小子負了別人,那女孩一沒想開,直接跳樓了啊?”
“什麼呀,我有這麼缺德嗎?”林海博朝我翻了個白眼,不翻還好,一翻就跟個死人似的,“我和惠玲……我們感情一直很好,她是意外事故,就幾天前,被車給撞死了……能賴我頭上麼?”
謝以安說:“你們之前有過什麼誓言嗎?”
林海博嘆了口氣:“是這樣的,惠玲跟那些女孩特別相信什麼請仙啊,什麼鬼怪什麼的……好像女孩子都特別迷信這種。”
他一邊說一邊坐了下來:“有一天,她告訴我,有種起誓的方法特別靈。那種方法在電視裡也看過,基本上跟拜兄弟一樣,一碗鹽水,然後滴兩滴血,起誓永不分離什麼的……那個電視裡常這麼演啊。”
他吞了口口水繼續說:“我很愛她,當時也是真的那麼想的,所以就一起發誓了。她看到血融到一塊了很高興,說是神聽到了我們的聲音,會保佑我們的……我也沒在意,過了幾天,她就死了……”
我看看謝以安,謝以安嘆了口氣說:“現在是兌現誓言的時候了。”
“別呀,別呀,我還真陪她一塊去嗎?”林海博連忙說,“我怎麼知道誓言要兌現的那麼快!”
我在旁邊嘲諷道:“你不是說很愛她麼,早知道我就說我看到了……”
“喂喂,別這樣啊!”林海博一副急的想跳樓的樣子,“別害我呀。”
謝以安嘆了口氣說:“發誓不能亂髮啊,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做什麼,都有人在看的。”
“……怪滲人的……”我小聲嘀咕了一句。
謝以安看了看我說:“古人對誓言向來重視,這回……”他看了看林海博說,“去陰間的路很長,一個小女孩會很寂寞的……”
“學長!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嚇我!”林海博真急了,滿頭大汗的,嘴唇發白,感覺快掛了。
我連忙拍拍謝以安:“那個,老謝啊,有什麼辦法不?”
“那女孩已經過了頭七了,她沒回家,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她會被困在人間做孤魂野鬼的。”謝以安嘆了口氣。
“……孤魂野鬼?”我問。
謝以安點點頭,看了林海博一眼:“孤魂野鬼很慘,永遠不能進輪迴,當然也沒辦法傷害你了,甚至我們都看不到她了。”
我皺皺眉頭,我不認識惠玲,不過我想那小姑娘的確很可憐,於是就拍拍林海博瘦削的肩膀:“那個,兄弟啊,在一起是緣分,不如就陪她走一遭吧……”
“我才不要!我這麼年輕,還沒活夠!”林海博一把甩掉我的手,“大學的感情誰會當真啊……”
我心裡嘆息,誓言這種東西,害了兩個人。最可憐是惠玲,被誓言束縛,沒辦法去陰間輪迴。這小子估計是不願意死了,那惠玲就要做孤魂野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