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謝?”我想站起來,但是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王志強忽然把我的手推開,我聽見他一直在說“對不起”,我困惑地看著他,但是視線變得十分模糊。
我的意識非常清醒,但是身體變的很重,我知道肯定酒裡摻了什麼藥,老謝比我喝的多,肯定已經昏睡了。
我模模糊糊地看到王志強去拉謝以安,我的聲音很虛弱:“住手……你想做什麼……”
王志強轉過身來看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臉,但是我聽到他的聲音裡帶著哭腔:“我沒辦法啊,深月,今天已經是十五了,小美已經餓了好幾天了。”
我不知道王志強口中的“小美”是不是從美人魚變化來的,但是我知道他說的肯定是鮫人,我說話十分勉強,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但是不說點什麼的話,老謝馬上就會被他帶走喂鮫人。
“志強……你聽我說……那種鮫人……犯不著養,”我的聲音很輕,不知道他有沒有挺清楚,“你……放過老謝吧……”
“你、你都知道了?”王志強顯然聽清楚了,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讓我看著他,老實說,好在我視線模糊,他本來就長的難看,現在的臉扭曲起來更加醜陋,他使勁地搖晃我,“你都知道些什麼了!”
我被他搖的骨頭都要散架了,好不容易說出話來:“你養的珍珠是……鮫人的眼淚,那種東西……雖然值錢……但是要用人來喂啊……”
“你怎麼知道的!”他抓著我的肩膀,想讓我清醒過來,但是我肯定他藥放多了,讓我的腦子昏昏沉沉的,說不出話來。
“……我真的是沒辦法……”他哭著說,要不是我意識還清醒著,肯定沒辦法分辯出他的意思,他說,“我……我從爺爺的手裡,繼承了這片珍珠養殖場……我也是在他臨死前才去那個房子裡的……我第一次看到小美……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很自卑,長得很難看……不像你,到哪裡都那麼顯眼……跟謝以安更沒法比。”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我只希望謝以安快點醒過來,只不過,謝以安完全辜負了我的希望。
我不知道王志強是不是因為自卑而在鮫人身上找到了自信什麼的,我只是在心裡祈禱王志強別真的把謝以安拉去喂鮫人。
“……她給了我財富,現在還要給我孩子……”王志強忽然放開我,我一下子軟在沙發上。
我實在是沒有力氣再說什麼,只感覺意識離我越來越遠,眼皮越來越重。
我迷迷糊糊地看著王志強拉著謝以安起來,揹著他走出房間。
我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忽然一陣鈍痛把我從昏迷中喚醒。
房間裡一片黑暗,只有電視機發出微弱的光線。
我的頭還很痛,腦袋嗡嗡作響。我的手上再次傳來一陣鈍痛,我艱難地轉過頭。
只看見白天在海邊遇見的小女孩,手裡拿著碎掉的玻璃片劃我的手臂。
我的手臂上被她劃了好幾道血痕。
血順著手臂往下流,我的身體還是很沉,她看到我醒了,就不再劃我了。
電視機的光照在她的身上,她還是穿著喜洋洋的黃色T恤,光線把她穿透了,我那時候怎麼沒發現呢……
她發下玻璃片,站起來一轉身跑出了房間。
我掙扎地坐起來,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窗外的風很大,似乎還在下雨,噼噼啪啪地撞在玻璃上。
王志強大概還沒有回來,因為如果他回來了,肯定會先處理我。
我搖搖晃晃地走到浴室,拿了塊毛巾包住傷口。血很快就把毛巾的下部給染紅了,我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樣子,臉色蒼白得嚇人。
我現在沒有時間欣賞自己的樣子,我得趕快去海邊,謝以安已經被王志強帶走了。
想到這裡,我搖搖晃晃地走出房間,等開啟大門,我才發現,這個世界簡直混亂了。
天空就像被劃開一道口子,上面的水整個往下倒,風很大,雨滴斜著被吹過來,打在身上疼的厲害。
我看到旁邊的架子上有件衣服,一狠心披上衣服就往海邊跑。
我知道現在出去非常危險,好在臺風要明天晚上才登陸。
海邊的風格外的大,即使穿著衣服雨滴落在身上也讓我覺得痛。
風幾乎要把我吹走,可是我真的沒辦法轉頭回到房間裡去等人回來。
我要去找謝以安。
我當時並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是想,我們是兩個人來的,我不能扔下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