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不進行治療休養,易空靈不死也會瘋,徹底成為廢人。
聽完石牢總管的彙報,葉墨只淡淡說了幾個字:“那麼先把他送到南館去吧,本相自有安排。”
易空靈再次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石牢之中,不過身處之地比石牢好不了多少。
這是一間薄板木屋,非常狹小,牆板屋頂都是粗糙地木板搭建,十分簡陋,抬頭能從板縫中看到天光,四壁更是通透漏風。
冬日天寒,冷風穿透,屋內沒有任何取暖的設施,竟比石牢中還冷了幾分。
易空靈躺在一張光板木床之上,說是床,更像一個加大號地砧板,無沿無框,四邊都不靠牆,四腿也牢牢釘在地上。在床邊歪歪斜斜擺了一把掉了漆地木椅子,椅子一旁有個簡單的衣服架子,就再無其他傢俱。屋子裡唯一一件還算像樣地器具,是牆角放的一個銅質的恭桶。
易空靈赤身裸體裹在一床散發著黴味的破爛棉被裡,他依稀覺得外傷是敷過藥的,雖然像這種尋常的金創藥對他而言毫無用處,可是多少能有些心理安慰。他默默運功,內息流暢,他放下心來,又微微動了一下身體,這才感到脖子上多了一重束縛。
應該是一條不算太粗的鐵鏈鎖在他的脖子上,他努力支撐著揚起頭,於是看清楚鐵鏈很長,另一端透過一個小孔延伸到屋外釘在一根石樁子上。看屋內留下的這段長度,足夠他站起身活動到各個角落,不過想要走出屋外就十分困難了。這鐵鏈對於尋常人而言已經足夠堅固,可是易空靈想要弄斷它並不難。但他目前並沒有打算這樣做。
情況未明,易空靈絕對不會輕舉妄動。他又老老實實躺回床上,閉上雙眼假裝昏迷,實際是默運內息,查探周圍的動靜。風吹草動蟲語人聲,漸漸清晰地進入他的耳中。
從附近那些人的言談中,易空靈瞭解到一些情況。
這裡是平城府內最有名的一間小倌館,名為“南館”,他現在身處的木屋被人戲稱為“罪奴閣”。是整個南館裡最低賤最殘酷的地方,六間粗糙木板搭建起來的木屋,每間屋子裡鎖著一個人。客人們只用花十文錢就可以隨便挑一間進去肆意發洩一個時辰。
平時“罪奴閣”是用來關犯了大錯的小倌給些教訓的,或是乾脆將一些年老體衰姿色全無的過氣小倌鎖在這裡,任他們自生自滅榨乾最後一滴血汗。偶爾也會有一些達官顯貴送人進來,不是為了調教男寵就是為了變態報復。總之只要你想得出的折磨羞辱人的方法,在這裡都很容易實現。
如今這六間木屋,只住了兩個人。一個是易空靈,另一個就在易空靈的隔壁。兩間房之間相隔的木板縫隙很大,易空靈只用躺在床上稍稍側過頭,就能看清楚隔壁那個人的動靜。
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巧,那個人易空靈是見過的,雖然叫不上名字,可是記得樣貌。因為那個人是一年前奉攝政王之命來北國的密探。王爺以培養侍從男寵的名義掩人耳目,從收養的孤兒和府內家將的孩子裡挑選了一批資質上乘的人重點教導。這些人長大之後各有所長,偽裝成不同的身分分批潛入北國刺探情報。而這個少年還不到十八歲,容貌俊秀,文武雙全,可惜剛到平城府就失蹤了,想必遭遇不測。
依據現在的情形判斷,那少年多半已經暴露了身份,才會淪落至此。易空靈仔細又看了看,只見那少年雖然睜著眼睛,但神情呆滯,棉被散落在一旁,絲不掛傷痕累累的身體扭曲成一種屈辱的姿勢,跪伏在木床之上,就那樣暴露著,彷彿已經沒有了感覺,不知痛也不知冷。
易空靈已經猜到在那少年身上發生了怎樣殘酷的事情。他的心一陣痛楚,有那麼一刻他想偷偷出手結束那個少年的生命,與其行屍走肉一樣活著受凌辱,還不如死了解脫乾淨。不過他馬上冷靜下來,或許這是一個陷阱,他不能感情用事上當受騙暴露武功功虧一簣。
到了晚上,隔壁的房間點起了燈火,來了一位客人。那客人醜陋粗俗,渾身酒氣,衝進屋子就開始了禽獸之行。不管那少年如何虛弱地哀求掙扎,那客人沒有半分憐惜,反而汙言穢語踢打怒罵使勁發洩。
近在咫尺的殘酷畫面,一聲一聲越來越弱的悽慘呻吟,折磨著易空靈每一寸神經。對那少年的同情惋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預示著易空靈未來的命運。今日感同,或許明日身受。易空靈咬著嘴唇,努力剋制著不去聽不去看不去想,身體仍然下意識地顫抖,若說沒有憤怒和恐懼是假的。
如此整整煎熬了四個時辰,隔壁前後出入了六位客人。終於那個少年徹底沒了聲息。客人們走後,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