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涉什麼,指腹無意識地摩擦在內線話筒上製造出的噪音。大概過了半分鐘,李明凱終於回來了,他沉嘆了口氣:“頭說給我絕對許可權……該死的,這麼棘手的事情反而要給我絕對許可權了……阿呆……靠譜嗎?”
“把人安排好,總不會損失什麼。”鄧廷昊看了看身邊已經幾下當著來往遊客面脫掉外面的衛衣褲的阿呆,下意識地有點替他臉紅,他匆匆收了線,然後替阿呆抱過那衣服,轉而看著一身閃亮鈦合金裝備的阿呆:“行嗎?”
阿呆低頭檢查裝備,氣質沉穩:“沒問題。”
兩分鐘後,鄧廷昊的手機震動,段陽的短訊息:在環形展廳,我快要拖不住他了。
鄧廷昊回:很快就到你身邊了,別嚇著。
阿呆斜眼瞟著鄧廷昊發簡訊,撇了一下嘴:“慫爆了。”鄧廷昊只能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後和阿呆快速靠近環形展廳。沒幾步的距離,兩人幾秒鐘後就在視野內找到了段陽和身邊的犯罪者。犯罪者挽著段陽的手臂,看起來親暱,但是在場所有NSG都清楚,他是緊緊地攥著段陽,像是攥著救命稻草一樣。變態狂在遇到警方威脅時,即便沒有懷疑身邊的人,也會下意識地將其看作人質持有。
“這不行。”阿呆皺起眉:“他攥著段陽,我不確定他有多用力。如果他攥得足夠牢固,雖然我無論如何都可以帶走段陽,但是在高速帶來的強大動能下,段陽很可能會丟掉一隻胳膊……”他說著挑了一下眉:“你能接受這個後果嗎?”
“你在吃醋,寶貝。”鄧廷昊擠了一下眼睛:“這好辦,我可以讓犯罪者鬆開段陽,但是隻有一瞬,你要抓好時機。”
“怎麼弄?”
鄧廷昊沒有回答,他掏出手機,開始飛快地給段陽發簡訊,他手指一邊胡亂地按著螢幕上的鍵盤,眼睛卻半分都沒離開遠處的二人。阿呆瞥眼一看,竟然是一條接一條亂七八糟邏輯不通的亂字。他瞬間明白了鄧廷昊的意圖。
沒過半分鐘,變態者似乎終於意識到段陽一直震動不斷的手機是個隱患了。他的雙目瞬間迸發出暴怒,他一手揚起,啪的一聲甩了段陽一個耳光,一下子將段陽掀翻在地,他緊接著抬起腳,正欲狠狠地再補一腳,卻忽然感到面前一陣急風颳眼,再一聚神,卻發現剛才還在地上的段陽已經沒了蹤影。
恐慌頃刻間像是密麻涌上的蟻族一樣爬滿了他的心頭,他飛快地環望,四處皆無段陽的身影。他終於認識到自己從很早前就落入了圈套,人群中的NSG特工開始不再隱匿自己的身份,正形成一個無聲的包圍圈,迅速向他靠攏。
感情缺乏型色情狂的病態在震怒和恐慌的刺激下徹底發作,他怒喝一聲,雙臂胡亂地撈向人群中。他右後方剛好抓到一截年輕人的手臂,於是他順勢將那人拉到了身前,一手掐住了年輕人的脖子。
人群中向他靠近的所有特工瞬間全部停止了移動。犯罪者面上浮現一絲獰笑,動了口型:把槍都踢開。
沒人動。那些千里追蹤而來的特工們全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神色冷酷如山。
他忽然感受到一絲微妙的不對勁,電光石火間,他才恍悟身前人質的不對勁——這個逛博物館忽然遭劫的小夥子,怎麼不叫?他扭過身前人一看,對方是一個地道的黑髮東方人,準確地說,一個Z國人,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那樣冷漠而堅定的眼神,與所有NSG的特工一模一樣。
不驚動任何遊客的唯一辦法,就是作為人質近身到犯罪者身邊。剛剛救出段陽又秒移回犯罪者身邊人群中,又“恰好”幸運地被犯罪者隨手選為人質的阿呆嘴角微動了一下,犯罪者心下湧起非常不好的預感,然而就在這絲危機感都沒來得及閃過的一瞬,那個少年纖細的手已經無聲地攀上了他的脖子。阿呆做了一個極其類似接吻的錯位,臉頰貼近,五指驟然用力。
骨節挪動的清脆聲響過,犯罪者無聲地嚥了氣。阿呆另一隻手連忙摟住他的腰,像是擁抱一樣將人摟在懷裡。五秒鐘後,二樓全部熄燈,高光打向環形展臺上那臺Z國剛剛入駐博物館的長安CS95概念車,世界各地慕名而來的遊客都被這臺來自東方Z國的藝術品吸引了目光。黑暗中,阿呆無聲地託著犯罪者,逆著人流向外走。
十米外的NSG特工剛剛經歷了一場挑戰客觀認知的洗腦,他們很多人甚至和犯罪者一樣,根本不知道段陽是怎麼消失的,也不知道阿呆是怎麼近了犯罪者的身。而阿呆殺了那個罪有應得的人也在那毫無停頓的一瞬間,讓這場勝利發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措不及防。
光影明滅間,NSG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