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琰小心掐下那朵花,回身,激動對不遠處的垣清道:“垣清!是雪玲花!”
垣清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白琰有些急,以為他不信,急迫地想給垣清看那束“來之不易”的雪玲花,急想向他奔去,“垣清!真的是雪玲花!”
垣清的眉蹙得更緊,他向她伸出手,“小心……”話音未落,白琰感覺腳下驀地一打滑,她愣神還沒反應過來時,只聽得“咔擦”一聲,被冰雪覆蓋的山崖邊上的石塊碎裂。
“啊——”
身後便是萬丈高的懸崖。
我不要死啊……
忽然,她感覺腰間一緊,被人緊緊攬住。
白琰顫抖著睜開眼,見垣清一手攬著她,一手執劍,腳踏在近乎垂直的巖壁上,長劍深深陷入雪山的巖壁上。
白琰往後瞟了一眼,嚇得登時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緊緊摟住垣清的脖子。
“抓緊。”垣清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即使隨時可能粉身碎骨,但還是令人安心,儘管只是那麼一陣子。
白琰一個勁地抖著,一聲不吭,卻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垣清微蹙著眉,似乎在思考著該如何上去。他腳下踏著突出的岩石,將長劍往上一點點移動,一步一步,攬著懷中白琰向上走去。
也不知是如何回到山頂的。
白琰只覺得自己渾身僵硬,眼睛瞪得老大,一動也動不了。
垣清卻很淡然。
“喂!”白琰氣急,“你,你怎麼一點也,也不緊張害怕!”
“我不害怕,”垣清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大不了就是死嘛。”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白琰繼續氣急,“你死我我無所謂,萬一我死了呢?!”
“那也沒什麼,”垣清淡淡一笑,“大不了一起死嘛。”
“……”
垣清望著手中的長劍,再次蹙了眉。
“又怎麼了……”白琰哆哆嗦嗦裹著袍子,說話有些不利索了。
“我的劍有點彎了。”垣清把見舉起,在陽光下反覆檢視。
“為什麼?”白琰奇怪。
垣清看了她一眼,“因為你太重了吧。”
“……”
入夜,屋外風雪聲漸大。
白琰坐在床邊,撥弄著流蘇,有些恍惚,也不知在想什麼。
垣清從屋中出來,披著深藍色長錦袍,走到白琰身邊。
“琰琰。”
白琰抬頭,感覺肩頭上一暖,一件狐裘便裹在了身上。隨後,被擁入懷中。
垣清身上帶著淡淡的蕪檀香,還有草藥的香味和溫水的溼氣。
忽然,有敲門聲響起。
“我去看看。”垣清起身,走到門邊,拉開門。
門外似乎有人影,那人隱約說了什麼,遞給垣清了什麼東西,就離開了。
“什麼呀?”白琰貼上去看,原來是一封信。
垣清沒有阻攔她,拆開信紙,上面一連串的潦草的字跡,還看不大清楚。
稟殿下:
前日,末將同您說西楓過疆之事,如今已不可小覷。
邊境事危,殿下不可不做準備。外疆已與連燕國交火,形勢緊張,末將特來請示殿下。
末將聞,幾日前,西楓過疆,帶去大批人馬同珠寶,末將等不敢阻攔,如今西楓回國,珠寶同人馬均已不在,末將有所猜忌,卻不敢言。
西楓回國僅兩日,連燕國便進攻,如今邊界戰火已緊,望殿下發令。
末將李穆,斗膽上言。
白琰盯著信紙,一副沉思的模樣。
垣清看完信,抬眸,又回頭望著白琰,見她如此認真,以為她想到了什麼。
白琰盯了許久,抬眸問垣清:“這信……什麼意思?”
“……”垣清無言,摺好信,道,“就是說,前幾日曾有探子來報,說看到垣風帶著大批人馬、珠寶過境,上前詢問,才發現是他,不敢阻攔,就讓他們過去了。後來垣風他們回來了,結果那些探子又發現,垣風帶去的人馬、珠寶,都不見了,也不敢阻攔,就讓他們回國了。現在垣風回國不過兩日,邊界連燕國就進犯了。”
白琰很艱難地望著他,“你的意思是……”
“大概就是說,”垣清簡短道,“垣風去了一趟連燕國,回來後就打仗了。”
“他去挑撥是非了?”白琰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