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白琰睜大眼睛,“你太不瞭解連秦了。他可執著了,等下他把你的蓮心湖翻個底朝天看你怎麼辦!”
垣清沉思一陣,快步走出了蓮心殿。他拉住正急急要離開的連秦,面不改色道:
“抱歉,我記錯了。那玉佩,是落在你們璽園宮蘭池了。”
連秦眼睛一亮,急忙道謝離開了。
白琰走出來,強忍著笑意:“說璽園宮也不好啦!”頓了頓,行家似的得意洋洋道,“要是他把璽園宮翻遍了,也沒找到玉佩,那不還是會回來找你麼?”
“哦?”垣清頗感興趣地望著她,“那該說什麼?”
白琰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彎起嘴角:“你應該說,落在西海了。”
“……還是你厲害。”
三日後,生辰宴。
出乎白琰的意料,沒有震天的鑼鼓喧囂之聲,所有人似乎都事先排練好了一般,安安靜靜地帶著自己的賀禮來到蓮心湖。
據垣清說,這次的人會特別多。因為是弱冠之年。他沒讓白琰去,讓她待在蓮心殿中,看看就好,沒什麼意思。
白琰跪坐在窗邊,望著不遠處一條龍似的人流,個個手上捧著的賀禮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多,盡顯恭敬之色。
她沒有再看,回過身來,用手按住怦怦直跳的心。
身旁,是一件大紅色的長裙。上面繡著鴛鴦圖,袖口微微挽起,裙角用流蘇裝扮,盡顯王族成婚高貴之色。
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們即將舉行的婚禮,之後也不會知道。
梳妝鏡前一個個首飾盒,白琰看著,竟然覺得臉微微發燙。
白琰怎麼都不敢想,她要嫁的人,竟會是垣清。還有那晚,他跟她說過的話,都恍然天上人間。
他的生辰日,也是她出嫁之日。
她從未想過關於嫁人之事,更未想過會嫁給誰。可如今……一切都是註定。
白琰小心翼翼拿過一個首飾盒,開啟,一支玉簪躺在深紅的盒子中。玉簪泛著晶瑩的光澤,彷彿有水波流轉,簪柄,有兩隻玉蝴蝶,展翅欲飛的模樣。
白琰訝異地發現,只要是能穿能戴的首飾,上面必定刻有兩個字:
清琰。
白琰慢慢垂眸,嫁入帝王家,即使無人知曉,她又能活多久?不管了,她合上首飾盒,只要能跟垣清在一起就好了。
白琰想要試著換上紅衣,卻忽然頓住。她驀地想到桴子說過的話。
新婚之夜是要圓房的。
圓房……
白琰嚥了一口口水,瞬間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了。
好像很可怕啊……
不知道會不會死……白琰低下頭,望著被自己攥得發皺的衣角,一抬頭,就發現窗邊的桌上放了一壺酒。
白琰小心翼翼倒了一杯,聞了聞,應該是果子酒。
約莫午時,宴會之主垣清以不勝酒力先行告退,可只要是在場的人,閉著眼都知道垣清在整個筵席中根本是滴酒不沾,又哪來的“不勝酒力”?
回到蓮心殿,垣清拉開殿門,卻發現一人倒在床沿,桌上酒杯酒壺撒亂一桌。他蹙了蹙眉,走過去。
他將白琰翻轉過來,看到她臉頰微紅,有些急促地呼吸著。
“琰琰,”垣清蹙了蹙眉,“你喝什麼酒?”
“啊?”醉酒的白琰睜開眼,望著眼前垣清模糊的面容,許久,才異常遲鈍道:“我……哪有喝酒?”
垣清無言。
白琰歪頭看著他,半晌才道:“真可惜……只有酒,沒有炸雞……”
垣清微嘆,他俯身要將白琰抱起,卻不想被她一把推開。
“我……我告訴你……”她搖搖晃晃站起身,“不……不要碰我……”
“別鬧了。”垣清有些好笑,“還沒成親你就把酒喝完了,那……”話未說完,就被站不穩的白琰撞了一下。
“垣清……”白琰睜大眼睛,“什麼成親……我才沒說要和你成親呢……”頓了頓,她暈乎乎道,“誰要和你這個壞人成親……”
垣清挑了挑眉,扶好她,“我很壞嗎?”
“當然了!”白琰想要推開他,卻發覺渾身軟綿綿的,好像天地都開始旋轉,“你……你的下人都欺負我……你卻不聞不問……這難道不壞嗎……”
垣清微怔,“下人們都……?”
“還有……”白琰自顧自地繼續搖晃道,“那個珠簾……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