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別人沒什麼不同,不過是個貪戀美色的庸俗男人!你這個騙子!我本來以為你不一樣的!睜開眼睛看看,其實我才是這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人!你痛苦彷徨的時候,是誰在開解你?你犯傻的時候,是誰在提醒你?你迷茫的時候,是誰在幫你出主意?陸勁,為什麼我們通了那麼久的信,你竟然看不出我是個寂寞又智慧的女人?
她覺得沮喪極了,就像一腳踩進了淤泥,撥不出來,只會慢慢向下陷……
她一個人在街上走了很久,刺耳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慢慢喚醒了她的記憶。
她記得在監獄裡,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一次小小的戰爭,這件事對她來說是奇恥大辱,所以至今她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當時他的外傷已經大部分癒合,只有肋骨還需要休養,所以,她仍然每天來照料他,她的任務是,喂他吃藥,給他擦洗身體,並幫他作一些康復訓練。有一天,平時一直在旁邊看守的獄警正好出去聽一個電話,病房裡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於是她就走了上去。
她不怕他,從來就不怕,在她眼裡,他根本不是什麼殺手,他只是個受了傷後在她的羽翼下喘息的瘦弱小男人而已。她有時候還把他看成一個模樣清秀腦子聰明的小弟弟,身材並不魁梧,但自有他的魅力。
她走過去,蹲在他的床邊,毫不猶豫地扒開了他的頭髮,她想看一看那個小小的十字傷疤是否真的存在。
他曾經在信中告訴她,那個傷疤是他當初為挽留女朋友留下的。他在信裡是這麼跟她說的,“她不相信我喜歡她,其實我自己也開始有點懷疑了,我不知道在她做了那麼多令我心寒的事後,自己是否還能像過去一樣喜歡她,我畢竟不是聖人,但是我不想當面承認這點,我也不想讓她難堪,所以我決定給她也給自己一個承諾。我用一個十字型的小鐵器燒熱了,在頭髮裡壓了一下,在我的頭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十字傷疤,我對她說,我對她的感情就像這傷疤一樣會留在我的身上,永不磨滅。她流淚了,很感動,我們因此也和好了。傷疤很痛,但是,我對自己說,如果這樣能挽回一份永恆的感情,也許是值得的。”
事實證明一點不值得。沒過多久,陸勁就來信說:“如你所料,我們沒結婚。結婚前不久,我發現她把我給她準備結婚的錢揮霍一空,因此我們無法購買傢俱和別的必需品。她對此的解釋是,作為男人,給心愛的女人花點錢,無可厚非。道理沒錯,但我還是覺得她並沒有把結婚的事當一回事,她不尊重我。其實。在很多地方,我們都不合拍,其中最大的分歧是,我認為她既然是我的女朋友,最起碼應該做到忠誠,但是她卻認為跟她講忠誠也是有條件的,換句話說,她認為,我不值得她付出忠誠。她認為我不夠好,沒資格這麼要求她,所以我所做的一切就等於是在妨礙她的個性發展,剝奪了她的快樂。雖然我們住在一起,就跟夫妻沒什麼兩樣,但是她認為她是絕對自由的人,她想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昨天我再次看見她跟那個外國男人在一起,我第一次產生了想殺死她的衝動,我尾隨他們到旅館,在旅館門口等他們出來,又跟蹤他們去了酒吧,其實我有很多機會可以動手,而且,我相信我能成功,但後來還是放棄了。我想你曾經告誡過我,應該挑選自己冷靜的時候殺人。那天我很不冷靜,而且沒有事先找好不在場證明。”
關於他的這位女朋友,容麗聽得很多,她知道大約有兩三年的時間,陸勁一直在為這個女人苦惱。容麗覺得他之所以對這個女人如此痴心,是因為在這之前,他從沒跟任何女人有過肌膚之親。對此,她曾經在信裡為他分析過:“她很漂亮嗎?你說不是;她性感嗎?你說未必;她脾氣好嗎?你說恰恰相反;那她對你怎麼樣?你沉默了。哈,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不要以為她主動拉你上床就是喜歡你,她只是想上床而已。也不要以為你的第一次給了這個賤女人,你的未來就該跟她捆在一起了,我只聽過處女情節,可從沒聽說過處男情節。傻瓜。”
在容麗看來,陸勁的確是夠傻的,他好像為了獲得這個女人的心,真的願意付出一切,他在信裡是這麼說的:
“因為我來自農村,我從一開始跟她交往好像就矮了三分,以前她沒表露得很明顯,但最近說話越來越尖刻了,我為此很煩惱,因為這種背景我無法改變。同時,我也無法改變我的某些生活習性,比如我喜歡早起,比如我很喜歡週末去爬山,比如,我喜歡步行。她甚至還對我寄錢給我媽這件事頗為不滿,她說像我媽這樣的鄉下人,根本就沒什麼花費,只要每年寄個200元就足夠了……總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