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為了嶽程,他也不想跟她過分親熱,因為這個人剛剛向他坦白了自己的感情,他很清楚這種坦白背後隱含的意思,嶽程其實是在懇求他體諒自己的心情。他不想破壞這種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點信任和友誼,所以,趁她還沒反駁,他立刻岔開了話題。
“元元,你當時從這邊上山的時候,有沒有看見那輛車?”他用頭指了指身後。
邱元元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我上山的時候,這裡什麼都沒有。”她道。
“你肯定嗎?”陸勁心裡一驚。
“如果有那輛車,我一定會跑上去看的。可是,我確實沒看見它。”
“那你開車回來的路上,有沒有碰到什麼人?我說的是,單個的行人從這個方向離開。”陸勁覺得兇手一定是一個人,並且一定是開車到這裡,把屍體扔在車裡後步行離開。他回頭看了眼那輛車,車子很小,後車箱根本藏不了腳踏車或者電瓶車,所以要麼他是步行離開的,要麼就是把交通工具藏在這裡的山林裡。而這就意味著,兇手來過這裡兩次。
“我當然碰到過行人,但是我沒多留意,至少我拐進這條路後,沒遇到一個人。除非這個人正好從這裡出來,否則,我不會特別留意。”她表情認真地回答。
“有沒有碰到穿警服的人?”
“沒有。都是遊客打扮的人。”
“有沒有碰到單個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沒留意。”她搖了搖頭。
陸勁還想問幾句,卻見嶽程朝他們兩個走了過來。
“怎麼樣?”他問道。
“一號歹徒。”嶽程簡短地答道,用戴手套的手,捏著一張信紙遞給他看,“別用手碰,你就這麼看。”
陸勁看到那封信上寫著幾行字:
“哈哈哈,我來了,我來了,又是我。
這是第幾個?我沒數過。
人生總是充滿了意外。你意外嗎?
在你熟悉的地方碰見認識的人,跟她打個招呼吧。
你會發現,她沒穿內衣。內衣到哪兒去了呢?
在車下面。別怕,別怕。
那下面只有她的內衣而已。
我這麼做只是想證明我是兇手而已。
免得你們走彎路。
對了,她的牙齒是假牙。好惡心啊。
親愛的老朋友,把我要的東西送到星河路28號吧。
你知道我喜歡那裡,我總在那裡。
等你。”
“什麼感覺?”嶽程問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陸勁道。
“我也有這種感覺。”嶽程問邱元元,“有照相機嗎?”
“有。”她立刻轉身從車裡拿出一個數碼相機來交給嶽程。
嶽程用數碼相機在車裡拍完一圈照片後,又向邱元元借來紙和筆作了記錄,陸勁則簡短地把元元剛告訴他的事說了一遍。
“這麼說,他是在她來之前走的。”嶽程道。
“對。”陸勁道。
“這會不會是個圈套?他會不會把屍體扔在這裡然後報警?讓他們抓你?”邱元元神情緊張地猜測道。
“不會。”陸勁和嶽程異口同聲道。
“為什麼?”
“他還指望陸勁到什麼星河路28號去還東西呢,讓陸勁落在警方手裡,他的計劃不是泡湯了嗎?他把屍體扔在這裡是為了告訴陸勁,他知道陸勁的底細,他知道怎麼找到他。這是一種警告。”
“那就好。不過我們還是快離開這裡吧,”邱元元不安地說,她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沒想到嶽程道:
“你到後面去,我來開車。”嶽程不容置疑地拉開後座的車門,把她推了進去。
陸勁看了他一眼,上了後車座。
邱元元很高興能坐在他身邊,但是他心裡卻有些不自在。
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你自己也喜歡她,卻故意讓我跟他坐在一起?
說實在的,他還不太習慣一個警察對他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友善,他總覺得這份友善中帶著某種生意的成分。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囚犯就是囚犯,警察就是警察,這點是不可能改變的,所以他對這種恩澤並不感激,反而戒備心驟起。他突然開始懷疑嶽程剛剛在樹林裡的表白只是權宜之計,說得那麼坦誠無非只是想騙他一起下山,協助他破案而已。
“你怎麼啦?”嶽程問道,似乎已經敏銳地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