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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前去……

從那,脫俗超凡的嚴拉練就跟我結成了親密戰友。我曾試圖改變她的情人身份,可是,一次密談之後我徹底放棄了。那次,她攬著我的脖子問道:“我可愛嗎?”

回答中年女人這樣的問題,一大半是要作弊的,我不願意說假話,也就模模糊糊地說:“你並不可恨啊。”

她沮喪地推了我一下,然後告訴我:“其實,我前夫也很喜歡我,是因為我先得罪了他。”

“噢?”

她說:“有件事情我一直不太好意思講,他也是傷殘軍人。那是在我們結婚一年之後,一個演習炸點提前爆炸,給他留下了一身沙眼,難看死了,所以我就不願意跟他同床,後來他成功了,也就有了離開我的理由。”

原來是這樣一個女人!從此,我對她態度大變,也僅僅將她視為一個性伴侶。

嚴拉練的住所離我家並不遠,一個小區的這頭那頭,她又屬於內退的閒人,除了吃飯、睡覺和唱歌,好像還沒有其它要緊的事兒,所以,這樣一個“坐家”跟我這樣一個“作家”在時間上還是挺合拍的,她來了興致,想那事了,就會約定我。這天上午,他捎著一袋包子敲開了我的家門。

“趕緊的,準備兩瓶蘇打水,我帶著慶豐樓的包子呢,完事後早餐午餐一起吃。”

可是,我們的戰場剛剛佈置好,我的手機突然響了,她一邊脫衣服,一邊伸手擋住了我的視線,說:“不接!皇上的也不接!”

我躲開她,一看電話是陳子陽的,對她說:“這個比皇上的還重要呢。我的生死戰友啊!”

她未再吭聲。

陳子陽還是那樣慢條斯理:“你嫂子回來了,到海南去了一月有餘,她聽說你也來了北京,特意買了大閘蟹,你來吧,我已經通知老白了。”

等結束通話了電話,我也犯了難。這頭是床上的戰友,那頭是火線的兄弟,怎麼辦呢?

嚴拉練緩緩睜開了眼睛,瞅著我說:“又是你那狗屁戰友是嗎?來,扶我起來。”

我遵命上前。

她坐起來,先是套上了一次性的淡綠色內褲,然後伸出一雙黃澄澄的手:“拿溼毛巾來,擦擦。”

我領命照辦。

擦完了手,她從床頭櫃上取了兩個包子,狠狠塞進了嘴裡,當吞到了一大半兒,才憤恨地對我說:“沒勁!掃興!滾吧,小女子也要去了。”

不就是個俘虜兵嗎,你躲什麼呀

去陳子陽的家,不過幾站路,我卻消耗了幾十億腦細胞。

我愛面子,前半程擠得是公交,後半程才換上了出租。誰讓咱不是富翁呢。

當我風風火火來到了陳子陽的住處,發現他早就在樓下等我了。

我逗弄他道:“嗬,夾道歡迎哪,儀仗隊呢?”

他無奈地擺擺手:“唉,別扯了。”

他又指了指停在旁邊的白色“福特”:“你嫂子在上邊等你吶。”

“呵呵,吃館子呀,場面!”

我的話音還沒落地,他愛人季紅梅已經滑下了車窗,向我招手致意。這個不漂亮也不難看的女人,也是一個小官僚,在一家工會組織公幹,據說是副處級。像季紅梅這樣的女人是十分注意風度的,她穿著潔白的運動衫,戴著藍色的遮陽鏡,微笑起來很在意分寸:

“上車,情況有變。”陳子陽示意我。

我沒理會這個男爺們,而是衝著季紅梅來了:“嫂子,你不會請我去裸浴吧?”跟這樣的人,加之這樣的關係,我覺得越是開開玩笑,越能融洽相互的關係。

“你呀,多大了,還沒個正形!”她扶著方向盤,無奈地笑道。

陳子陽催我上了車,然後才坐到我身邊解釋:“老白在東五環,我們去找他。”

“怎麼?他請客呀?”我問。

陳子陽還是那樣面無表情:“他在化工橋下發現了一個人。”

“一個人?外星人嗎?”我不以為然。

他說的老白叫白光定,我愛喊他白光腚,他跟我和陳子陽是一個連的戰友,也曾一起遠征作戰。在北京從事廢品收購,據說也做別的生意。雖然是一個戰壕裡爬出來的,我跟他的交往並不密切,不像跟陳子陽。這戰友之間,也是講究身份和地位的,差別大了,走動就少。白光腚是條俠肝義膽的漢子,他今天又製造了什麼故事呢?

我跟陳子陽坐定後,季紅梅發動了汽車,未等陳子陽開口,季紅梅就搶過了話頭:“蘇度,你知道老白髮現了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