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然後收回目光,不急不緩替蕭珩倒了茶。兩人的關係看著與其說是師徒,倒不如說是好友。
蕭珩側過頭,對著阿皎道:“我同韓先生有話要說。”
阿皎會意,忙行禮退下。
韓明淵看著面前蕭珩繃著一張臉,見那小姑娘的身形漸行漸遠,這才打趣兒道:“這麼兇,可是要嚇壞小姑娘的……這年頭的小姑娘,可都是喜歡溫柔一些的。”說著,又似是嘆息道,“也不全是,偶爾也需要強勢些。”語氣十足的過來人。
蕭珩面容不改,道:“先生今日的話有些多。”
韓明淵曉得蕭珩的性子,簡直是個悶葫蘆,眉眼含笑道:“你今日的心情倒是不錯。”說著,便拿起汝窯茶盞淺啜一口清茶,對著蕭珩道,“你同我提起過的那位姑娘,就是她?‘
蕭珩執著茶盞的手一頓,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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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遠山莊最有名的便是海棠花,只不過花期已過,如今也唯有兩旁的紅梅含苞待放。阿皎沿著石子路往外頭,行至一片碧波粼粼的湖邊兒,這才停下了腳步。湖面上的風有些刺骨,阿皎最怕冷,遂凍得張嘴哈出一口熱氣,搓了搓雙手覆在臉上。
太冷了,阿皎有些受不住。
正打算往回走,阿皎的目光一滯,瞧見湖邊的大樹下,坐著一個小男娃。韓先生一直未娶,自然也沒有兒女,可眼下出現這麼一個小男娃,倒是有些稀奇。瞧著他這副架勢,似是在垂釣。
阿皎彎了彎唇,覺著有些好笑。
垂釣是一件極需耐心和定性的事兒,這小男娃小小年紀,正是最愛玩鬧的時候,怎麼會安安靜靜坐著釣魚呢?一時好奇,阿皎走了過去,近了一些,才看清楚這小男娃的長相。
這小男娃約莫六七歲,穿著一身寶藍色五彩繡銀紋樣鑲玄色邊綢面棉襖,眼眸漆黑明亮,一張小臉又白又嫩,模樣生的米分雕玉琢,頗為精緻。阿皎有些愣住,她還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小男娃。瞧著他身上穿著的錦襖面料,大抵也是出身大戶人家。只是小小年紀就一臉的正經,如此老成,讓阿皎覺著有些發笑。
“小公子不冷嗎?”阿皎問道。湖面上的風雖然不大,卻是寒冷刺骨。話音一落,便見小男娃持著的魚竿顫了顫。阿皎知道這是魚兒上鉤了,便瞧著這小男娃十分淡定的將魚竿持了起來。
小傢伙力氣還真大。
阿皎眉眼一彎。
饒是力氣再大,終歸是個小孩子,這麼一條鯉魚拎起來到底還有些吃力。阿皎看著鯉魚落在木桶旁活蹦亂跳的,又見著小男娃緊緊擰著眉頭,這才上前道:“我幫你吧。”她不是嬌生慣養的小姐,自然也不會怕一條小小的鯉魚,彎腰就利索的將鯉魚捧起,“噗通”一聲放進了裝著水的木桶中,霎時濺起了亮晶晶的水花。
傅曄捏著手裡的魚竿,目光一抬,朝著阿皎打量了幾眼。看這身穿著,應該是個丫鬟。他雖然不過六歲,卻素來不愛說話,眼下瞧著這丫鬟還算順眼,很是難得的主動開了口:“你叫什麼名字?”
小傢伙聲音稚氣,卻做派老成。
阿皎瞧著這小男娃一臉正經,遂含笑道:“奴婢名喚阿皎。”看著這小男娃,就讓她想起了家裡的弟弟。她離開的時候,弟弟也差不多這般的年紀,應該更小一些。只不過弟弟愛笑,喜歡粘著她,而這位小公子卻是個不愛笑的,也不知道這性子是不是隨了他爹孃。
傅曄垂了垂眼,道:“明月皎皎的皎?”
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想來是早早開蒙,開始斷文識字了。阿皎點了點頭,彎腰與他平視,道:“是呀,不知小公子怎麼稱呼?”
傅曄抿了抿米分嘟嘟的小嘴,道:“我孃親叫我阿曄。”說起自己的孃親,面上才露出幾分小孩子應有的神態。
阿皎笑了,眼眸晶亮,脫口而出道:“我叫阿皎,小公子叫阿曄,當真有緣。”
傅曄繃著一張肉嘟嘟的小俊臉,卻沒有露出一絲笑意。
阿皎正愁不知道去哪裡走走了,生怕待會兒迷了路。眼下遇上這位小公子,她瞧著也喜歡,遂問道:“小公子還要釣魚嗎?”
傅曄點了點頭,捏著手裡為他度身定做的魚竿,不急不緩道:“我孃親今天想吃魚。”
當真是個孝順的孩子。阿皎心中讚道。
是以阿皎也不再同他搭話,只安靜坐在他的身邊看他釣魚。不過阿皎的確是有些吃驚,這麼小的年紀,性子居然如此沉默。阿皎側過頭細細打量他的眉眼,這般的精緻,長大以後不知是何等的俊俏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