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寶璐正坐在一旁吃糕點,聽著薛氏的話,忙抬眼道:&ldo;那三姐姐的親事怎麼辦?&rdo;薛氏看了她一眼,說道:&ldo;還能怎麼辦?靜王過幾日便要出發,哪裡有時間迎娶她,只能早些一頂小轎將她抬過去,也好替靜王收拾一下行李,左右是個妾室,還講什麼排場。&rdo;甄寶璐聽了,恍然大悟,心道難怪她二嬸嬸要哭哭啼啼了。甄寶璋這個閨女,是她的掌上明珠,原本說好的,即便是側妃,這排場該有的都會有。如今倒好,只能倉促準備將人抬過去了。姑娘家嫁人一輩子就這麼一回,的確是委屈了。甄寶璐不關心甄寶璋的事兒,只是隨便問問,可這會兒不知為何,她心裡也有些悶悶的,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而次日,甄寶璐卻是聽說了一件事,說這徐承朗馬上要和福安縣主沈沉魚成親了。卻說這長寧侯府,莊氏望著面前的徐承朗,厲聲呵斥道:&ldo;承朗,你怎麼這麼糊塗!&rdo;徐承朗卓然玉立。年輕的男子,這會兒著一襲竹青色圓領錦袍,墨髮用刻著竹紋的白玉發冠固定,眉清目秀,風姿清雅。他模樣生的出挑,平日裡眉目柔和,帶著淺淺笑意,使人如沐春風,不知是皇城多少情竇初開的姑娘心中惦記之人。可目下大病初癒,身形比之先前羸弱了些,面色也泛著孱弱之色。特別是這眉眼間,不再溫和,看著彷彿是一夜之間成熟內斂了。這樣的兒子,曾是莊氏最希望的。莊氏覺得自己這兒子樣樣都好,就是太心軟太心善,對誰都好。可當孃的,看著兒子性情大變,更多的是控制不住的心疼。莊氏也算是個強悍堅韌之人,這些年來,忍氣吞聲低眉順目,在徐老太太面前當個好兒媳婦,這會兒知曉此事,也忍不住哄眼圈,倏然落淚道:&ldo;早知如此,當初娘便該成全你……&rdo;在莊氏看來,隨便娶個姑娘,也比那個斷了腿又毀了容的沈沉魚要好得多。她固然看不慣甄寶璐,卻也不否認那小姑娘機靈聰慧,招人喜歡,這幾年更是越發懂事。二人更是一道長大,青梅竹馬,成了親,兩家人也是親上加親。她沒什麼好挑的。徐承朗的唇色有些蒼白,啟唇說道:&ldo;娘,這是兒子自願的。&rdo;莊氏更是氣惱,氣得胸前起起伏伏,顫著聲兒道:&ldo;即便你自願,為何不同你爹孃商量?這是你的親事,那沈沉魚不是別人,成親之後,她這輩子都是你的妻子,你日後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rdo;沈沉魚身份再尊貴又如何,弄成這副模樣,哪裡還能尋到一個滿意的夫君?別人避都來不及,她這傻兒子倒好,巴巴的自己送上門去。徐承朗面色一頓,之後眸色清明,一字一句道:&ldo;娘,這不是您一直希望的嗎?&rdo;他微微一笑,態度溫順道,&ldo;先前是兒子不孝,一直惹您生氣。如今兒子想通了,已經十九了,是該娶妻了。&rdo;莊氏後悔莫及:&ldo;是孃的錯……&rdo;她忙上前抓著徐承朗的手,著急道,&ldo;趁著這親事還沒正式定下,咱們再想想法子,嗯?&rdo;徐承朗說道:&ldo;娘,這門婚事是兒子親自上門求的,晉陽長公主本就欣賞我,瞧見我如此誠心,便立刻將福安縣主許配給我……&rdo;他望向面前的莊氏,語氣平靜繼續道,&ldo;晉陽長公主素來疼愛福安縣主這個女兒,她允婚之後,便說要讓皇上親自下旨賜婚。娘,兒子終於要成親了,您該開心才是。&rdo;頓了頓,又道:&ldo;這會兒聖旨應當快到了。&rdo;徐承朗清潤的聲音剛落下,莊氏的貼身丫鬟明珠便氣喘吁吁跑了進來:&ldo;夫人,夫人……侯爺讓您和大公子去前院接旨。&rdo;莊氏一聽,心都涼了半截。她踉蹌著坐在圈椅上,面色慘白喃喃道:&ldo;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rdo;&iddot;長公主府的沉香院臥房內,著一襲寢衣的沈沉魚坐在榻上,c黃幔低低垂落,上頭繡著精緻的富貴花開圖,她身上蓋著月華錦被子。這屋內隨意一件擺件都是價值連城,不知是多少姑娘夢寐以求的閨房。可如今……沈沉魚顫著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傷口已經結痂脫落,原是白嫩的面板,如今摸上去凹凸不平……晉陽長公主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晉陽長公主生得並不算美貌,可到底是出身皇家,簡簡單單的衣著,便顯露出通身的氣派。她上前坐下,握住女兒的手,安撫道:&ldo;你放心,娘會想法子給你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