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你佔著就不讓別人用,哪有這道理。”
“師公……謝大家,公子!”阿容一聽聲音就趕緊起身行禮,再一看除了藥王還有謝儀溫和謝長青,這下人倒是來得齊整了。
李澤生衝阿容招了招手說:“還是咱徒孫乖覺懂事,來,師公看看你的藥煉得怎麼樣了。”
一聽藥王這麼說,阿容連忙讓開了地兒,這三位眼看著是要往她這來了。
其實藥王之所以要到阿容這來,是為了給阿容把把關,黃藥師煉藥的本事自然不用說,所以藥王不關心,倒是對這徒孫有點拿不準,所以才來關照一番。雖然阿容煉出了爐中火,煉出了疫症的丹藥,可畢竟年紀小著,經驗總有不如。
在藥王面前,阿容總是不自禁地露出乖覺來,老是覺得這老先生身上,有一種屬於大醫者的風範和氣度。至於黃藥師,阿容側著臉,這也是個老邪,有時候牲格乖張起來,比東邪還邪:“師公,您坐這。”
她這乖順的模樣讓黃藥師忍不住看了眼,心說:這到底誰徒弟,怎麼就不見她這麼鞍前馬後地侍奉自個兒!
卻說藥王坐到阿容的藥爐前,看了藥爐裡的狀況和爐火,對阿容讚許了兩聲,這時謝大家上前一步也看了眼,對阿容說:“阿容這煉藥的架勢,倒像是大先生當初的儀態。”
先生,於是大家都沉默了,藥王嘆了口氣說:“她去得早,不說也罷。”
這所謂的大先生,其實是位女藥師,那就是藥王的夫人,黃藥師家舅媽,人稱張大先生。阿容也是前些時候才知道的,這時候當然不再作聲,於是一行人又都安安靜靜的看著藥爐。
這時候阿容是和謝長青站在一排的,謝長青不經意地掃一眼時,卻發現這姑娘竟然也在瞧自已,於是謝長青就說:“阿容,看什麼?”
“你這幾天沒睡好吧,我覺得你現在是一副站著就能睡著的模樣,是睡不著還是沒撈著睡?”可能是那時疫症時照得上手了,這會兒問起來自然極了。
她可沒注意前頭兩人外加旁邊爐子前的黃藥師都豎起耳朵來了,這華麗麗的JQ被人正大光明的圍觀著,而她吶是完全的不自知。
就阿容說的這句話,讓謝長青不自覺得感覺到愉悅,嘴角便淺淺地上揚,雖是疲累了,但那笑容依舊像是雪後春裡早開的花朵,且燦爛且清澈:“有些睡不著,這兩天夜裡吵了些。”
“所以說,學功夫也是不好的,耳朵靈眼睛利,一隻蒼蠅飛過去都地動山搖一樣,真是凡事有利有弊,得了金錢草,就吃不著法王蒿。”阿容無視那笑臉,她現在習慣了,看著也就不那麼扎眼扎人了,反而是說話越來越利索,完全沒有把人當爺的那觀念。
也許是見過謝長青最脆弱的時候,那真是一陣風就能吹跑了,這時候的阿容自覺和人有了共患難過的情義在,所以說話自然順溜多了。
這會兒前頭的藥王隨手撒了撤火,該實火了,撒完火就看了眼謝儀溫,那眼神多明顯,意思就是:“你搶我徒孫當媳婦,我這徒孫我且還沒捂熱吶,這就指使你兒子開搶了,你們家都不厚道。”
謝儀溫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後頭,心裡就一個念頭:“什麼時候可以抱孫子呢?”
在謝儀溫看來,自家這兒子對哪家姑娘都不上心,鳳西家的姑娘“傾城容色”,那是個個百裡挑一的姑娘,他連看都不愛多看一眼。
弄得謝家上上下下連帶著宮裡都替他操心,可又不好逼著他,畢竟當年他遇的那些事實在削人得很,萬一逼急了他來個走天涯,那就真叫一個雞飛蛋打。
所以當謝儀溫猛地發現兒子不怎麼排斥這姑娘的時候,謝儀溫還挺高興,連大公主也是心裡跟放下了塊大石頭似的。
這時候後頭那倆說到哪兒了,開始說到霜花症和水患區的防疫上去了,黃藥師點了點頭,心想:“我現在明白這倆為什麼能看對眼兒了,一樣的痴子。”
阿容是渾不自覺旁人想些什麼,這要是在現代,她這舉動言辭真算不了什麼,頂多就一點頭之交的口吻,可不是沒事瞎搭幾句,免得太連安靜更不好受。
等撤火養藥時,這倆還在談疫症,這下另外三人都受不了了,心說:“你們倆就不能談點別的!”
出煉藥房時,阿容忽然說了一句:“其實可以試試夜生香,點燃了放爐裡,可以睡得沉些。”
“嗯。”謝長青應完轉身,臉上有莫明地笑意,這會兒可不是春風裡開花,而是大夏天裡的芙蕖了,那大太陽底下明亮得都有些扎人眼。
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