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衛。”
朱允炆彷彿承受不住痛苦似的,呻吟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五官扭曲成一團。
“蕭侍讀,……為什麼呀?”
“捨不得媳婦兒,逮不著流氓。”
“大寧府……就這麼割讓給朵顏三衛了?”
蕭凡正色道:“陛下放心,大寧府只是暫時交給朵顏三衛保管幾年,待到藩王盡削,朝廷軍制變法已見成效時,大寧府一定會拿回來的”
朱允炆哭喪著臉道:“你可一定要拿回來呀,這大明江山是皇祖父留給我的,我曾經還許過宏願,說要創一個煌煌盛世,結果盛世還沒開始呢,大寧府倒被我送出去了,皇祖父若地下有知,非從棺材裡蹦出來掐死我不可……”
“陛下多慮了,臣的師父略通道術,臣請他畫幾張桃符貼在孝陵,你的皇祖父一準兒蹦不出棺材……”
蕭凡回京的第二天中午,新任錦衣衛僉事,今科武榜眼紀綱晃晃悠悠出現在京師城西的某處茶樓。
帶著滿臉的微笑跨進茶樓,紀綱眼睛微微一眯,接著便發現茶樓雅閣的門簾子動了一下,彷彿被風吹過一般,那麼的不經意。
紀綱面色一凝,接著又恢復滿臉和善的笑容,微微低下頭,快步走進雅閣。
閣內佈置頗為典雅,牆壁上掛著幾幅前人的字畫,牆角立著兩盆富貴竹,閣子正中擺放著一張紅木八仙桌,桌上兩盞做工非常考究的民窯翠盞兒,盞內的熱茶正冒著絲絲白霧。
八仙桌旁端正坐著一名中年男子,男子白面無鬚,穿著尋常的長衫,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見紀綱走進來,男子眼皮一抬,也沒起身招呼,反而端起茶盞兒,慢條斯理的啜了一口,架子端得十足。
紀綱急忙快步走到男子身前,抱拳討好的笑道:“下官見過而公公,來遲了一會兒,讓公公久等了,還請公公恕罪。”
中年男子卻正是主掌宮內司設監,當年朱元璋身邊的貼身太監,如今又是朱允炆身邊掌茶水起居之事的太監——而聶。
“而聶”這個姓名頗為古怪,當年朱元璋杖斃貼身太監慶童,藉此警告暗中派人刺殺蕭凡的燕王朱棣以後,而聶便被調到朱元璋的身邊侍侯,由於而聶此人心眼靈活,懂得察言觀色,知道進退分寸,做事周到體貼,滴水不漏,因此頗得兩代帝王賞識。
見紀綱諂媚的朝他笑,而聶哼了哼,尖細的嗓音在雅閣內悠悠迴盪。
“紀大人,先帝在世時可立過規矩,內侍嚴禁結交外臣,違者斬首。咱們素無交情,你約雜家來這兒到底想說什麼?說完了趕緊走,雜家還得回去侍侯萬歲呢。”
紀綱一躬身,呵呵笑道:“下官託人給公公孝敬的二百兩銀子,公公可曾收到?”
而聶面色一緩,皮笑肉不笑道:“若不是看在那二百兩銀子的面子上,你以為雜家會與你這個素不相識的人見面?別廢話了,有什麼事兒趕緊說吧,與你見這一面,雜家可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你可別害雜家。”
“是是是……”紀綱忙不迭點頭,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張薄薄的禮單,恭敬的遞了上去。
而聶卻接也不接,悠悠道:“你別給雜家看這種東西,直接告訴雜家,上面寫著什麼?”
紀綱諂笑道:“公公一看便知。”
而聶陰森森道:“紀大人,你今日莫非存心為了羞辱雜家來的?”
紀綱愕然道:“公公何出此言?”
而聶瞪著紀綱,咬牙道:“雜家若識字,怎麼可能進得了宮,當得了太監?紀綱,你什麼意思?”
紀綱一楞,接著恍然大悟。
朱元璋立國之後便吸取了唐宋太監擅權亂政的教訓,嚴格規定宮中太監絕對不允許識字,所以明朝初年的宮中太監宦官全部都是不識字的文盲,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太監宦官沒有能力胡亂插手朝政國事,直到明宣宗時期,為了與內閣大學士分庭抗禮,保持朝政平衡,才徹底廢除了宦官不準識字的規矩。
紀綱見而聶滿臉不善的表情,不由大是惶恐,急忙將手中禮單一收,惶然道:“公公恕罪,是下官莽撞了,下官只是想告訴公公,剛才下官又託尚膳監的公公將一千兩銀子給您帶進宮去了,全是孝敬公公的,還請公公笑納。”
一聽又有銀子入帳,而聶兩眼頓時一亮。
明朝初年正是宦官過得最灰暗的日子,不準插手政務,不準結交外臣,又沒能力玩女人,惟獨只剩對錢財的追求了,所以這個時期的宦官對錢財非常狂熱,為奴為婢之人,連生理都不完整,除了金銀珠寶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