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我會做出與她同樣的選擇?
天氣煩悶,夜晚夜空星月皆無,陰沉,壓抑,讓人透不過氣來。驀地,電閃雷鳴,轟隆隆……
我站在窗前看著越來越大的風吹拂著院落中的柳樹,轉眸望著愈漸陰黑天空,轟隆隆!雨滴應聲降落,雷聲陣陣,震耳欲聾。
這暴雨驟至,白日萬里晴空,夜晚卻雷鳴電閃,轉換如此之快,不安心緒更加紊亂。
“嘭……”
緊閉著的房門應聲而開,疾步而來一行人,為首那個慈顏面善的老者卻有著一雙凌厲陰狠的眸子,身後跟著的戴錚不易察覺的向我使了個眼神,那老者進來盯著我看了半晌,帶著濃濃水汽夾雜著泥土的味道縈繞鼻息,厲聲道:“帶她走!”
隨後,那老者身後的兩名侍從裝扮的男子向我走來,在指尖剛觸碰到我衣袖之時,“等一下!”門外傳來蕭雅彷彿的聲音,屋內之人包括那為首的老者亦轉頭向身後看去,只見蕭雅一臉煞然嫵媚全無,衣衫被雨浸透,只見她手中亦拿著一柄劍大步走向那老者,嘴角扯出一絲冷笑,輕哼一聲,道:“將軍可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這麼大的事兒,也不跟蘭兒商議!”
那被稱為將軍的老者劍眉不易察覺地微蹙卻又很快舒展,他低頭恭敬道:“公主,臣下不敢。”
公主?心中愁緒不減反增,雅兒為何又成了公主?
“我還有話跟這個女人說,將軍可否稍等片刻?”蕭雅抬眸一笑,嫵媚十足,只是那抹笑確實那樣的悽清,沒有透進眼底。
那老者抬手一擺,我身側兩人皆退至窗前,他道:“公主可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蕭雅一眼,稍微朝後退了一步,儼然一副靜默觀之。
蕭雅轉身走向我,忽而嫵媚一笑,抬起手摸著我的臉頰,語氣怪異道:“嘖嘖,傾國容顏皆是禍水紅顏,果然不假,沒成想滿族這狐媚子還真是妙啊。”她手上力道緊了一分,右手箍著我的下巴,忽而狠聲道,“難怪,愛新覺羅家的都為你甘願冒死千里相救,可惜,你卻不知足?還妄想勾引他兄弟!”
臉上的痛楚讓我眉頭深鎖,滿眸的不解,餘光瞥向戴錚,那一瞬間戴錚臉上的詫異亦被我收入眼底,心念一轉,我冷哼一聲,一字一句道:“清者自清,我心底所愛之人唯有四爺,反而,信口雌黃,心狠手辣,你又如何?前朝公主?為了達到你們那不可告人密謀,不惜要踏在姐妹的屍體上,面上姐妹情深,背後卻把她推向地獄,你是魔鬼!”我低吼出來,死死瞪著她。
“啪!”我一下子癱倒在地,左臉頰一片火熱,火燎般疼痛,我抹去嘴角血跡,見她蹲下,死死地攥著我的手,她說道:“待會千萬別耍心機,否則,我會讓你痛不欲生!” 說罷,便站起身,看了眼那老者,說道,“按計劃行事,別節外生枝!”
那老者看著蕭雅走進雨幕,轉過頭看著我,擺擺手,道:“帶走!”
於是,前些日子的安寧皆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山雨欲來風滿樓,該來的總會來,蕭雅的真實身份竟是前朝公主,這一驚人訊息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此刻坐在馬車上,混亂思緒難再平復。
既是前朝公主,那這一夥人將以反清復明為使命,我閉上雙眼凝神思慮,右手緊攥著,不敢鬆手。耳側腳步聲愈漸遠去,我才睜開雙眼,掀開車簾向外看了一眼,有些熟悉的景色映入眼簾,折騰一夜,終於再次停歇,驟雨初晴,晨曦光束透進馬車,確定周圍人皆走在不遠處,我忙放下車簾,攤開右手,拿出緊攥了一路的紙條,許是有些緊張,掌心流出的汗液暈溼了紙張,墨被染暈了,卻也可看清那紙條上的兩個字。我眉頭深蹙,方才蕭雅那樣說話再加上戴錚的眼神,便已經察覺出事有蹊蹺,直到蕭雅打了我一巴掌,隨後她蹲下身緊攥著我的右手,那紙條就是在身體的遮擋下才順利過渡到我的手中。
正當此時,馬車大力晃了一下,我忙藏起手中紙條,看向掀簾而入之人,我皺眉道:“你還活著?”
阿大微愣,復而坐在那裡,看我說道:“小姐還需要我保護,我怎麼能死?”
“蕭雅為皇上身邊女官,無故失蹤早晚會查到這裡,你們還是收手吧。”
“小姐在半月前已經回府待嫁,她出來,不會有人發現。”
“你認為,你們能成功嗎?”
“成功與否,都要去試一試。”
我提高嗓音道:“你們是在拿生命做賭注!結局如何,馬車外的那些人都會死傷無數,戰爭只會帶來生靈塗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