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曾最為熟悉的,無條件包容的溫柔眼神。
此刻看來,一如既往的炙熱迷人。
詹慈收回目光,無動於衷的開口道:有什麼事?
言語簡短,聲音冷漠,彷彿他只是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
她冷若冰霜的眼神,拒他於千里之外的神情,都深深刺痛了詹南生的心!
他受傷的收回目光,頓生怯意。
無言的沉默,最熟悉也最陌生的彼此。
詹慈動了動嘴唇,很想開口說些什麼,幾年時間一晃而過,她,不知道該不該開口,亦或者是,他還願不願意聽。
酒店不遠處的泊車小弟,看見這對顯眼的男女,機智的走了過來。
需要泊車嗎?先生?
於是,這該死的沉默終於被打破。
阿慈,對不起!男人握了握拳,他有滿腹心事,說出口的卻只有最蒼白的三個字。
他高大的身軀心甘情願的彎曲下來,凌厲的五官難得出現柔色,有些委屈的皺著眉。
詹慈抿了抿嘴唇,依舊沉默。
三年了,你就不想,他頓了頓,遲疑的說:不想我嗎?
他遲疑卑微的話語就在耳邊,詹慈垂下眼睛,暗自剋制。
得不到她的回應,男人心痛難忍,索性將這三年來的思念愧疚通通道出,如同開閘的水敘說個不停。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指甲最終還是掐進肉裡,疼痛讓她清醒,給她決心,也給了她堅持說下去的動力。
不再害怕直視他的目光,不再害怕沉溺他的溫柔,不再心軟,她終於還是拿出了刀,朝向她曾深愛的男人。
如你所願,我這三年過的並不好,坐過牢捱過打,想必你都知道了!
詹南生聽著她毫不猶豫的揭開傷疤,無限的懊悔,他才是帶給詹慈致命一擊的人,是根源。
詹慈並未留意他的目光,自顧自的笑著說道:被冤枉被欺負的時候我都笑著挺過來了,其實這些我早幾年就該經歷的,不過是在你創造的溫柔表象下,推遲了幾年罷了!
不,不是的,詹南生乾脆的打斷。
阿慈,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我對你的好,從來都不是假象!
你聽我說...
夠了,詹慈高聲的打斷,譏諷的笑出聲來。
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我已經有了新的生活,你、你也有了美滿的婚姻,互不打擾吧!
說完竟是扭頭便往酒店裡面走。
心頭彷彿在瞬間落下一把快刀,血漿迸濺,不斷往外湧動,幾秒便連眼底都染上了血色。
阿慈!情急之下,他只好攔在她的面前。
誰的呼吸逐漸急促,誰的思緒逐漸凌亂。
本就是在強撐,難以自持的紅了眼眶,詹慈繼續說道:我得感謝你,多給了我幾年無憂無慮的時光,我也衷心的祝福你,婚姻幸福美滿!
求你不要這麼說,詹南生苦笑的搖了搖頭。
自暴自棄的說:我知道了她對你的所作所為,怎麼還會和她在一起呢!
他指了指自己淤青的眼角,不無討好的說:我離婚了!阿慈,我這輩子只愛過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