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加敏看到詹慈的眼淚,既心疼又慌亂,起身拿著紙巾跑過來,趕緊給詹慈擦眼淚。
一邊擦一邊無奈的說:好好的怎麼哭了?
說完嘆了嘆氣,繼續說道:你別多想,廖庭是我親侄子,我吩咐他就是一句話的事。
相處這麼久,乾媽從來沒和家人聯絡過,如今為了自己的事,去麻煩小輩。
詹慈知道,這對一向高冷的乾媽來說,極為不容易。
詹慈不知不覺哭的更兇了。
你再哭的話,這飯乾脆不吃了!
廖加敏假意巧言令色的訓斥詹慈,說完滑稽的揉了肚子,破天荒的抱怨起來。
小慈,等你哭完,乾媽的胃都餓扁了!
本來是活躍氣氛的玩笑話,旁人說來自然,換了高雅清冷的乾媽,處處透著彆扭。
噗嗤,詹慈沒忍住笑了起來。
看到詹慈臉上久違的笑意,廖加敏瞪了瞪詹慈,催促她上前。
還愣著幹什麼,我等你吃飯等到花兒都謝了!
詹慈聞言,紅腫著眼睛又笑出了聲。
廖加敏看著詹慈,滿眼心疼。
詹慈察覺注視,頂著未乾的淚痕,和廖加敏相視一笑。
很多年後,詹慈的孩子都承歡在廖加敏的膝下,廖加敏還能興致勃勃的和孩子們講著母親的糗事。
秦子涯左擁右抱極為愜意的走進夜場的大門,褲兜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他側身給身旁的美女一個響亮的“啵啵”後,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機。
看都沒看來電提醒,接通後清越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哪裡?
啪,秦子涯情急之下立馬推開身側的女人,低著頭,用手捂著手機,做賊心虛的藏著手機趕緊走到喧囂的角落,反覆深呼吸幾次後,才萬無一失的開了口。
哥,我在外面,怎麼了?秦子涯說完這話,一顆心彷彿懸在嗓子眼裡,生怕一個不慎被凌遲。
師曄對於秦子涯的回答不置可否,關於秦子涯的所作所為早就實時傳了過來,師曄並不想點破罷了。
哥?久久沒等到師曄的回答,秦子涯不由得一陣心慌。
師曄捏了捏眉心,無奈極了。
秦子涯,你倒是挺有閒情逸致的!
男人平靜的聲音毫無波瀾,彷彿只是在闡述自己的觀點,但熟悉師曄的秦子涯一聽,便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徵兆。
求生欲十足的秦子涯趕緊說道:我馬上就回來,立刻就回來了!
師曄揉了揉眉心,按捺住想要收拾秦子涯的不爽,心裡波濤洶湧。
他在這裡殫精竭慮的收拾秦子涯的爛攤子,甚至毫不紳士的去戳詹慈的痛點,算計一個無辜可憐的女孩子。
可這罪魁禍首倒是輕鬆愜意,絲毫不為所動,照樣花天酒地。
其實他僅僅比秦子涯大了兩歲,也曾經是朝氣蓬勃的少年人,不過那都是很久遠的時候了。
就因為他是家族的掌權人,所以他必須冷靜剋制,就以為他代表著家族的一言一行,他就必須嚴以律己,寡情冷漠。
秦子涯可以肆無忌憚的揮霍自己的青春,可以憑藉著家族的庇佑胡作非為,可自己不行。
一旦秦子涯有涉及到家族名望的行為,肩負著家族興衰的自己就必須竭盡全力的抹去這一切的痕跡。
少了肆意歡脫,師曄並不後悔,人這一生就是不斷的付出代價,繼而收穫。
他肩負著家族的重擔,相應的權力更重,反而言之,他比秦子涯更有話語權。
他是清醒剋制的,兩廂比較,還是現在的現狀最合心意。
可如今,水波無痕的鏡面上,終於還是有了裂痕。
想到自己對詹慈的步步為營的算計,師曄都認為不可理喻,甚至第一次開始厭煩自己的手段。
這對於二十多年來一直自詡“光風霽月”的男人來說,無疑是一次赤裸裸的羞辱。
確實,能做到秦師兩家掌權人的位置,他就絕對不會是表面看起來的溫潤君子。
他始終是驕傲的,儘可能的讓自己光明磊落,商場爾虞我詐在所難免,相對陰謀詭計他更喜歡陽謀。
這一切,如今都因為秦子涯這個爛攤子煙消雲散了。
師曄腦海裡不可抑制的閃現出詹慈朦朧可憐的神色,眼裡彷彿蘊含了狂風驟雨一般,思及此處,他剛按捺下去的怒意又撲騰個不停了。
他本想對秦子涯臨死前的蹦達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