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的渾身顫抖,幾乎尿出來。
突然之間,好像全部門派都跟他有仇。
好像目力所及的全部人都要殺了他!
好像。他沒的活命,就要死於凌遲之刑。在這幾十秒鐘,他甚至想到了日後走到哪裡都會有殺機的悲哀生活——
世界突然灰暗了。好似生不如死的生活,離自己不遠了!
他嚇的甚至連一句“!哪個三孫子害老子?”這樣的咆哮怒吼都沒想起來喊一下。
他簡直已經被嚇的一佛出竅,二佛昇天!
他彷徨。茫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或坐或站在邊上盯著測試的長老宗主掌門都嚴肅著臉,看著此刻的一切。錢傑嚇的不輕,甚至朝著宗主們投射了求救的目光。
可是他卻太過天真——一個門派裡爭強鬥狠的事情,從來都是被支援的,只要不損害門派的利益,弱肉強食,留下強者,殺掉弱者,這從來就是理所當然的。
一個門派。也是在留精去糟。
一個人,如果遇到困難,就立即嚇的跟個剛離開媽媽的孩子似的,還面色蒼白的用祈求的眼神求助?
陳青看著錢傑的模樣,忍不住冷笑:賣萌求救。你至少撒尿看看自己長什麼模樣。
“不測試的滾下去!”一位站在邊上的執事見幾位長老宗主和掌門臉色都不太好看,於是忙開口叱喝道。
錢傑嚇了一哆嗦,忙朝著那測試臺走去。他努力讓自己沉靜,讓自己走的穩,卻還是一步三顫,腳步一點兒不像個爺們兒。跟踩著棉花似的,軟飄飄的,讓人們看著就叱喝聲一片:“就他媽這還敢說自己是第一?什麼心理素質?我怎麼聞到一股sāo味兒?嚇尿了?”
“真好笑,要是這樣的人是我們新弟子裡的第一,那這一批得是什麼垃圾人啊?跟他一批進山門,我真是覺得也跟著丟臉!”
又是一片嘲笑聲,錢傑的腳更虛浮了。
要摧毀一個人,居然這麼容易嗎?
陳青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樣膽小,這樣的心理素質,真心沒什麼未來可言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
看看圍觀那些大喊大叫的人,不過是虛張聲勢。真正可能威脅到你性命的人,是那些沒有開口,虎視眈眈的人。你就算不說自己的第一,他們仍然在當你是敵人,盯著你,你一旦逾越他們的底線,他們就要對付你。
其實,今天不過有多少人吵著要殺人,但是真正會動手的
陳青視線所及,哼,沒有人是會為了一句話,就冒然出手的,聰明人,懂得打架之前先觀察對方。
其實,如果錢傑今日平靜些,下了場後,也許很多人就會忘記他是誰,或者觀察他幾天,就扔在一邊不再理睬。
人們都不傻,不會為了來自人群裡的一句話,群情激奮那麼長時間。
傻b!
陳青看著錢傑顫顫巍巍的往臺階上走,看著他幾次想要登上第一級臺階,卻因為已經心神慌亂,心底的防線早就被突破,現在一個幼兒握著一把匕首,甚至都可能殺了他。
眾人就這樣,用鄙視的眼神看著錢傑,看著他在場中表演——表演‘丟人’、表演‘軟弱’、表演‘幼稚’、表演‘卑微和無能’!
然後,他一個臺階沒跨上去,心裡就受不了了,猛然蹲下來,抱著頭便開始大哭。哭聲淒厲,彷彿真有人在殺他一般。
陳青冷笑,這就是剛才那個在他面前囂張的少年,弱不禁風,簡直不值得站在他面前與他做敵人。
冷哼一聲,陳青的視線又轉向嶽之山。
只見這次主要負責靈虛城和馳風城弟子選拔的嶽之山面色蒼白,咬著牙惡狠狠的瞪著抱頭痛哭的錢傑,臉上的仇恨和殺機,彷彿只要現場沒有比他更強大的人,他便要衝上去殺了錢傑一般。
而緊接著,劍宗的四長老肖遠雖然離的很遠,卻還是伸長脖子朝著嶽之山笑問道:“呦!嶽長老招收的學徒弟子還真是厲害啊!哇,好強大啊,‘哭功’好強大啊!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的視線,便又瞬間被嶽之山和肖遠吸引。
嶽之山的表情越發的難看,而肖遠等跟氣宗或者跟嶽之山有過節的長老宗主,也都毫不忌諱的竊笑起來。
肖遠似乎還覺得不夠,他敲了敲桌子,突然又擺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哦!是不是這其實不是‘哭功’,是失傳已久的‘獅吼功’的變種呃‘狗哭功’?哈哈哈哈哈”他笑的更誇張了。
嶽之山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