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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己的詩,一則自己無顏,二則不相信他能作得出來。便再次嘲道:“可真會誇誇其談,你可莫要從今日想到十年之後。古有七步吟詩,你若能七十步吟得一句,便也算你過得此關,只是再不能背別人的詩來”

文箐推開一邊的椅子,邁開步來。史克朗見他真走,便故意大聲地報數:“一”

“二”

“三”

哪裡想到他“三”字才落音,人家已停步,說將出來:“曹子建被逼能七步得絕句,在下弱齡且才智低下,自是比不得。如今,我是被閣下催著數步子,也是難堪。縱是時間再多,奈何才不如人,也只勉強想得一句為:‘二三垂髫嬉世說,千萬俊秀評新語’。如此,我同兄弟學識淺薄,不過拿世說新語作一樂罷了;不說天下,便是兩浙生員評讀過此書的又何其多?在下才疏學淺,自是不敢在諸位面前賣 弄,也只是窮於應付閣下之議。此一句也算不得詩,更無居士之雅,難登大雅之堂,唯其求個通順,不落個大病句罷了。”

真是高下立判

眾秀才聞得他說話裡好似自卑不已,可越是這般越發將史克朗襯得更為不齒。且不說,他先前引證蘇東坡的詩來作答,後又背得白居易的詩來說眼前之景狀,便果然如他所說的“只會背詩”,可這背詩卻是信手捏來,以他年紀來說,也屬不易了。眼下,除了能將一病句推陳出新,平仄皆對上,押的是居士的韻腳,尤其難能可貴的是情景交融。三步而得半首,不曾作偽,並未曾從哪本書上可背來,果真是了得。

烏秀才這時心中嘆一聲:周小童有容人之雅啊。想來,史兄諷他無知,可是他回詩卻是“俊秀”二字,真是讓自己這一干人等汗顏不已。

商秀才認真聽完,這《世說新語》,被史兄拆成兩半,如今周小友吟得,書名終於得全。而且,“無知小兒論世說”同“二三垂髫嬉世說”相較,一個‘嬉’字,唸書多少已無關緊要,著意的是道出其中的意趣。原來他還推卻著不去與小童一較高下,此時亦是年輕仍是壓抑不住好勝心理,頗有些躍躍欲試。想完,又覺得自己有此相法實在對周郎頗為不公平,忙打消這心思。最終只在心裡感嘆一句:相識恨晚,可惜,今日氣氛不佳,否則定要與他論上一論。

小黑子聽完,欣喜地大叫一聲:“慶弟,神童也屎腦殼,如今我兄弟既作出詩來,你還有何刁難的?”

這時,其他幾位書生都點頭稱是,並且低聲品評,也暗道一聲“好”,這個好字不是好在詩如何,而是三步便得,實屬難得。並再次慶幸未曾出面去與他鬥詩,否則現在難看的是自己。

史克朗自是不願說好,挑刺道:“就你這也叫詩?根本不曾壓得我們適才的韻腳”

文箐裝傻道:“哦,適才閣下可未曾提及韻腳,只道讓我隨意說得一句便成,我既提的居士的詩,則按居士的韻腳來。若是非要按閣下你們先時討論的韻,這也好辦,只那‘評新語’三字隨便改成與韻腳相符便是了。既不是難事,閣下想來必有極妥當的了。我這是拋磚,閣下擲出金玉來便好了。”

史克朗被他反將一軍,以他那點本事倉猝間又哪裡能想得出來?更別提什麼好韻腳來。耳聞旁邊一干文友都竊竊私語,更是覺得面子丟大了。便是再想辯幾句,卻奈何被對方氣勢所壓,自己提出來的問題被對方一一輕易化解,想責難亦沒了籍口,只著急著窮找主意。望向其他秀才,有人也起了文斗的心思,只是不樂意出面,尤其是萬一要是這小童真與自己沒分出高下來,傳了出去更被人笑話。

小黑子見狀,在此時亦是在一旁不停地嗤笑道:“不是說我們無知嗎?既然我慶弟張口便能將你的問題都解答了,你還擋道作甚?你是要給我們賠禮麼?我們年幼卻大度得很,你也不用說錯了,只道聲:‘周郎好本領’,我們便妥。”說完,得意洋洋地看向史克朗

史克朗得了他的挑釁,卻也是怒目而視,只是被一眾書生勸回座位上。

文箐見他還欲糾纏下去,不給此人一棒子,下一劑猛藥,這人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只怕自己出得店門,他後腳跟上,仗勢便在暗地裡動了手腳,害了自己或小黑子,豈不是今天這場爭論,讓自己惹禍上身?

突然想到適才收書時翻到的一頁,記得那一段來,也拿來為難為難他,諷他個三歲小都不如,如何?神思一定,便拱手客氣道:“閣下想來是不服,這畢竟是在下一時運氣,偶然碰上罷了。既如此,在下也就不談其他,只就此事源頭提一問——【殷中軍問:‘自然無心於稟受,何以正善人少,惡人多?’】這句又該做何闡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