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對文箐的興趣,只是開始時聽孫豪說起路中的一些事,但賣藥膏起先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也就沒多在意,現下卻是不得不另眼相看了。尤其是去年絨衣中的幾次波折,劉進取沒佔到半點便宜,反而被文箐算計進官司中,給發配流徙。這讓其他想謀度周家的人,亦是膽戰心驚,再不敢輕舉妄動了。
可是,就這樣的人,竟要嫁給沈顓,一個江濤並不看在眼裡的人,同時也算是自己的仇家。一想到文箐要退入沈家門,沈家家業壯大,日後難免就會報仇,這讓江濤感到不安。
是以,這次他急著趕來參加周家兄妹之間的遊玩,除卻想與文籤這邊套近乎以外,更是想近距離瞧瞧文箐到底有什麼可以拿捏的地方,別外亦想試試沈家是不是對江家記恨在心。還沒出招呢,就見得華庭怒氣衝衝,還被自己隨從聽到他發誓“此仇不報非君子!”果真如父親所料,沈家來日必會找自家麻煩。對於他來說,深受江忱影響,既然不能直接得罪周家,那就只能先下手為強,暗中佈局謀劃沈家了。這次,再不能同以前一般心慈手軟了。
他打聽得巡撫家孫*****瓊瑛會彈琴,便讓徐嬌在瓊瑛面前好生表現,哪想到沒成功,徐嬌並沒有討到瓊瑛的歡喜,反倒是瓊瑛對沈家人有所稱讚。這讓江濤有些惱火,對徐嬌很是失望,自己娶她為妻的話,這般不會討好客人,日後可如何是好?心中有所悔意。
所以當文箐姐妹們離開亭子後,少年們繼續談起了典故。江濤自然是附合各位,尤其是對文籤誇讚不停,當然也不忽略其他幾位。他跟隨江忱,早早地打理家業,自然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徐嬌說文箮的親事遲遲未定,乃是二舅姆另有打算,怕是要在這出行的三個少年郎中選一位。江濤見席韌說話稍圓滑,擅經營,多不得多多打量,先前聽文籤說起,席韌乃是文箐的義兄,又打聽得其在嶽州是大戶,亦是造湖船,居然還有意日後到蘇杭來開設鋪面,這讓他不得不更加多注意。
可是,沈華嫣亦是待嫁之年,卻沒聽得人說有親家,想著文箐可是為了這個便宜舅姆的事沒少花心思,會不會是暗中撮合席韌與華嫣?如若席家與沈家結親,只怕是讓沈家如虎添翼。他既有盤算,便略試探。
“梁夫人英烈,美人配英雄,所以與蘄王為夫妻;西施貌無世出,配范蠡,那是美人名相,亦是天作之合,咱輩自然是慨嘆不已。現今在一眾妹妹們中,觀得四表妹可堪天香國色啦……”說完,他又瞧一眼四下眾人,最後目光落在沈顓身上,見其並不搭理自己,立時想起了一樁舊事來,心裡冷笑了一下。
文笈聽得文箐被人誇,當然高興了,立時接嘴道:“那當然啦,我家姐妹就她最過出眾,蘇州……”
文籤聽著自家妹妹被人誇,本來是件喜事,若是在家中兄弟們說笑倒是無妨,只是江濤這般說就有些突兀了,畢竟當著一眾外男,焉能肆無忌憚地品評閨中女子?他制止了文笈的傻話,對江濤道:“莫聽四弟胡言亂語,哪有自家人誇自家人,叫人聽了圖增笑話。再說,我家四妹也不過是平常人。況且,一介女子更是當不得大庭廣眾之下誇讚……”
江濤立時轉換話題,與席韌等說起了時下的話題,尤其是秋試將近,問道:“大表哥今年倒是雙喜臨門,不日嬌妻進門,再三月又遇秋試,必是高中,明年再得春闈,屆時可是一門四進士,真正是無人能及……”正是考慮到這種境況,所以江家才不敢輕忽,哪怕江濤現下捏著周家此須把柄,亦不敢得罪周家。
文籤聽得他誇大哥,又讚自己兄弟光耀門第,自是高興,“世兄過譽了,承世兄美言,改日大哥歸家定好生致謝。說起學業來,這中間當之無愧的倒是太樸兄了。”
商輅對今朝秋試那是志在必得,去歲失意也想通了原因所在,今次絕不再犯,所以他已想到了明年的春闈,現下聽到文籤提及自己,自然是謙虛以對。
江濤立時讚道:“這麼說來,太樸兄今年就要應秋試了,真乃館閣高才。籤表弟,我瞧太樸兄相貌英偉,玉樹芝蘭,好個俊才……”他低聲對文籤道,“倒是與二表妹相宜。”
文籤沒想到江濤眼睛這麼尖,明明自家姐姐與自己沒有表露分毫,他竟會想到姐姐的婚事上來,被說中了心事,自然心虛,板著臉說:“世兄說笑也就罷了,只是這玩笑話開在我姐姐身上卻是不妥。要讓有心人傳出去了,豈不是壞了我姐姐的閨譽?!請世兄慎言。”
江濤趕緊賠禮道歉,卻已知現下情形與自己所料相差不甚大,文箮與華嫣,對應商輅與席韌,若是……他瞧到了一旁與陸礎偶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