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強當然不是信口開河,指著西北邊的山林道:
“伯父有所不知,小侄在帶著父老鄉親逃難至此後,便愁苦糧食問題。”
“統計人數和儲備後,深知便是五萬餘人每日稀粥度日,也難以支撐一月,當日便組建了狩獵隊伍,進山打獵。”
“而這卻意外追蹤到了一支石羊群,規模有三千餘,就在西北邊的一片山川之內。”
“侄兒這些時日一直派人盯著那片地方,只是人手不夠,怕驚了石羊群,就想著準備妥當之後再動手。”
“現在既然伯父帶著兵前來,定然能團滅石羊群,如此,伯父軍中困頓之危自然解除。”
潘忠眉頭逐漸皺的更深了,在短暫沉思後又舒展開來,大笑道:“好你個小傢伙,倒是給老夫出了一個難題。”
“石羊群距離此地多遠?”
陳文強扭頭看向了方澤。
方澤當即回道:“稟將軍,西北二十四里地。”
“石羊依山而棲,不入胡林,見人就往戈壁灘上跑,很難追上。”
“除非圍獵!”
“可如此大的石羊群,若沒有五千好手,很難全功而返。”
“一旦驚了石羊又未能全功,石羊跑了是絕不會再回老巢的。”
潘忠猶豫了下來,西北二十四里,那不是他們來時的方向,越走越遠了。
再說了,光有肉怎麼成,還是得米麵飽餐一頓才行。
只是這個小屁孩,看起來是真的一點也不給。
一來就訴苦,訴苦完就告訴他一條切實可行的明路,直接把他給堵的死死的。
“坐坐坐!”
潘忠也不著急,天還沒亮,等天亮了再說。
現在,拉拉家常什麼的挺好。
“你二伯就這麼放心讓你獨當一面?”
“實在是無人可用了,小侄只能硬著頭皮頂上來。”
“無人可用,這可不是陳家啊,陳家兄弟個個不凡,豈會如此。”
“伯父有所不知,永泰鎮被突襲之後,二伯便帶著眾多陳家子弟去了蘭州前衛,若非如此,小侄也不會硬著頭皮主事這裡。”
“原來如此,誰能想到,此次克烈部竟然南下如此迅速,只是苦了這秦川百姓。”
“只希望能早日擊退韃靼人,秦川早日恢復和平,倒是小侄不解,伯父如何能至此。”
“一言難盡啊,烽火急訊,老夫便緊急增援而來,誰曾想,這些韃子竟然快至此等程度,待老夫行至莊浪衛之時,莊浪衛已經被圍。
老夫便想著繞過莊浪衛增援永泰,免得被貽誤在莊浪,誰知道,就在山裡直打轉出不來,稀裡糊塗的就走到這裡了。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哈哈哈!
倒是不知,現如今秦川局勢如何?”
“這,小侄封鎖壽麓山出口,便再沒有出去過。”
“聽說沙坡井烽火臺被突襲,連烽火都沒有點燃,這才導致韃子突襲永泰鎮成功?”
“的確如此,當夜若非提前得知,二伯知道大事不好,立刻發動百姓轉移,回想於此,小侄便後怕不止,若非如此,恐怕秦川之上,便不是殘垣斷壁,而是屍橫遍野了。”
潘忠也是非常之和藹的樣子。
陳文強與之閒聊也算是輕鬆得當。
“潘將軍,可是找到出山之路了?”
正此時,一道不解而激動的聲音突然響起,令陳文強側目。
心裡直接咯噔一下。
北鎮撫司,而且官職還不小,若不然也不會以此等語氣詢問潘忠。
潘忠反應比陳文強還快,一骨碌站起來,就大笑著迎上前:“千戶大人,我早就說過,涼州衛多是河西秦川人,對這古馬西道非常熟悉,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豈會被困山中。”
“千戶大人憂慮了,這不,輕輕鬆鬆走出古馬西道。”
“就戰略意義而言,我並不認為這是冒失之舉,兵貴在奇,你看看,咱們如今穿插至永泰鎮,這不就把韃靼人的退路給斷了嘛。”
“若非如此,我怎會冒如此大的風險在山中穿插。”
“來來來,侄兒,侄兒,伯父給你介紹介紹。”
潘忠似乎很忌憚張遼,無比主動的給陳文強介紹道:“北鎮撫司千戶,張遼張大人。”
“快來見過張大人!”
陳文強心裡差點爆炸,但還是不動聲色的上前拱手:“陳家主事陳文強,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