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都是一等一的翠玉金寶。他將盒子蓋上,隨手遞給嚴復,漫不經心道:“叔父,咱們自家人,不必太客氣。叔父擺下這般豐盛酒宴,若是有什麼吩咐侄兒的,只管開口。”
楊順乾笑一聲道:“如此,可否請賢侄屏退左右?”
嚴鴻道:“左右都是我的心腹,也是我嚴府一等一的護衛,便是我父親也常同他們商量。叔父有話直說,不妨事的。”
楊順老眼望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嚴府眾護衛,點頭道:“如此,愚叔便直說了。欽差這次出巡,到保安州後折返。愚叔也聽說沈家莊失火,卻不知實情如何。”
嚴鴻呵呵笑道:“不瞞叔父說,這事兒小侄倒真清楚。三天前夜裡,有兩股馬賊,在沈家莊外拼殺,彼此之間殺傷殆盡,沈家莊也慘遭池魚之殃,一把火燒個乾淨。那青霞先生沈煉,好像也死在莊子外面,你說悽慘不悽慘呢?”
楊順聽嚴鴻這般說,不明他到底是好意歹意,只得附和道:“沈煉一代名士,卻這般死了,確實悽慘。”
嚴鴻又笑道:“叔父何必貓哭老鼠?那沈煉什麼貨色,咱們叔侄倆都不必說場面話。我爹固然對他很看不上眼,叔父您又何嘗不是恨他入骨?這個刺頭死了,老實說,對咱都是好事,也免得他在此囉嗦,擾人清靜。”
楊順大喜,連忙點頭道:“極是極是!賢侄說的極是。這沈煉想來是一張嘴太惹人厭惡,遭這個報應,也是閣老的洪福。”
嚴鴻冷笑道:“這可不敢說。沈煉死了也便死了,但沈家莊給燒成一片白地,這事兒總不能不聞不問。恰好小侄的隊伍也在那附近,於是派了些錦衣校尉去。結果您猜怎麼著?那兩撥馬賊啊,自己相互砍殺,還剩了幾個,都被錦衣衛給拿下了!”
嚴鴻這番話一說,楊順如遭雷擊,顫聲問道:“那,他們可曾招供,說是哪裡的賊人?”
嚴鴻眉頭一皺道:“說來真讓人不信,那賊人居然胡言亂語,說是標營士兵,還說領頭的叫楊二爺。叔父,您這標營士兵,吃穿不愁,他去當哪門子的馬賊啊!您說是不是這個理,這胡亂攀誣,相信不得。但事關沈煉死活,總不能太糊塗。小侄在琢磨,要不要把這些人犯帶回北京去,交我岳丈陸大都督親審。雖說折騰了些,好歹這沈煉也是錦衣衛老人,聽說我岳丈對他也頗為賞識。這不明不白的在保安死了,還恰好死在我的臨時行轅附近,不查個清楚沒法交代啊。您說是不是,叔父?”
楊順此刻五內俱焚,強笑道:“賢侄,此事不必這麼麻煩。沈煉原本就是閣老家的仇敵,為他,連陸大都督和小閣老也曾略有衝突。如今這廝稀裡糊塗死了,卻不是正好把嚴陸兩家的釘子給拔了?依我說啊,你嚴欽差是要辦大事的,那幾個賊子你就交給愚叔我,愚叔在宣大也是經營多年,一定給你審個水落石出,給陸大都督一個交代。”
嚴鴻道:“叔父,那可不成。小侄我年紀才二十一歲,做到這錦衣衛四品僉事,王命欽差,靠的啥?沒別的,就一個認真,認認真真給皇上,給陸大都督辦事。這要是該辦的不辦,打了馬虎眼,我去哪兒升官發財啊?這沈煉當初是被皇上給貶到保安州的,皇上貶的人,誰敢殺他?這是給萬歲爺過不去啊!不成,小侄若不著落在這幾個賊子身上,把後面的人連根挖出來,只怕過不了這關。”
楊順聽得此話,只怕嚴鴻已經把事情掌握得水落石出,腿一軟,也顧不得嚴府家丁在場了,要緊給嚴鴻跪下道:“賢侄,不不不,欽差大老爺,您高抬貴手吧。楊某在宣大這幾年,對閣老、小閣老忠心耿耿,便是孝敬您欽差大老爺院子裡的禮物,也一分不敢疏忽。您就看在我義父嚴閣老的薄面上,馬馬虎虎過去。別再追著這事兒了。”
嚴鴻嘆道:“叔父,您這話我小侄我就糊塗了。我追查馬賊,您幹麼這般慌張呢?咱都不是外人,有什麼話,您照實了說給我聽,能幫上忙的,小侄一定幫。若是您對我還遮遮掩掩,叫我猜燈謎,小侄從小不愛讀書,可不比叔父您是國朝進士,滿腹經綸啊。這些花花腸子,實在玩不來。”
楊順見事已至此,一咬牙道:“那好,我就從實說給欽差大老爺聽。那沈煉,對我義父閣老、義兄小閣老甚是不敬,還用巫蠱之術詛咒義父,因此我一怒之下,派出些刀客,將他殺了。此事全是為了嚴府,欽差大老爺,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這案子瞭解了吧。”
第 681 章 威逼利誘
嚴鴻聽楊順交代了事,一隻手敲敲桌子:“這事倒不好辦了。叔父啊,若是沈煉被追風寨的盜寇所殺,那最多不過是保安、蔚縣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