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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見諒。”

這還是第一次有姑娘家這般打量他,未了還露出輕視的眼神,蕭靖心底可真是有些尷尬。但誰要他和這些個袒胸露背的船員比起來,看上去的確是有點兒弱不禁風,也難怪人家會一副瞧不起他的摸樣。

雖然說他那男性自尊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給它受了傷,不過,總不能要他為此就脫下長袍,顯示自己也是有一副寬厚結實的胸瞠吧?

他淡淡一笑,乾脆扮書生扮到底,文質彬彬的對戰青打躬作揖,“有勞戰姑娘費心了,蕭某會盡力適應的。”

看不順眼他逆來順受的笑臉,戰青皺了下眉頭,“咱們明日卯時開船,希望你不要遲到。”

“知道,謝謝戰姑娘。”他又拱了拱手,仍是笑臉迎人的對她彎腰鞠躬。

戰青眉頭擰得更深,卻不再對地說些什麼,一轉身靈巧地跳回原先那艘船上,那老頭見狀忙喊道:“丫頭,你讓這小子坐哪艘船啊?”

她頭也不回的拋下一句,“隨便,看蕭公子高興待哪兒便往哪兒侍,二叔你自個兒看著辦吧!”說完,她便一溜煙的消失在船艙之下。

自個兒看著辦?

祁士貞揚眉,拎著葫蘆側頭看蕭靖,眼底閃過狡猾的神色,……賊笑著問道:“小子,你想坐哪艘船?”

蕭靖但笑不語,只伸手指指前面那艘戰青剛剛才跳過去的戰家主船。

嘿,他就知道!

祁士貞的嘴咧得更開,“那你去收拾一下行囊,明早到船上找咱吧!”

※ ※※

翌日晴晨,卯時一至,所有的貨就都上了船,戰家載貨船隻也一刻不差地收錨起航。此次貨運為試驗性質,是以也沒商家敢一擲千金,大部分的貨都是不怎麼值錢的,米糧雖有,但不佔多數,貨物說實在的也不算多,只載滿了三艘舶,戰家其餘船隻仍停泊於揚州城外的河岸邊。

揚子江上好風光,河面波光鄰鄰,反射著金黃晨光,遠處有些單桅帆船滑行過江面,岸上則能見到幾位農家人挑著萊擔子往揚州城的方向行去,顯然是要去城裡販賣。

在這樣清新和煦的早晨,戰家船隻穩穩的揚帆順風向前行駛,沒多久,便透過水鬧駛進了運河河道,見一切順利進行,戰青也就進了艙房自個兒忙去了。

她這廂人才進門,隔房的蕭靖便踏出門口,到了甲板上。

岸上楊柳青青隨風飄蕩,偶有農家的水鴨在河上嬉戲。一隻母鴨帶著一童小鴨優遊穿梭楊柳暗影間,不時挽頭入水叼食著水草;河岸遠處的青草地上也可看到羊兒漫步其中,黃牛低頭緩緩嚼著青草,見到貨船駛過,也只用那烏黑清亮的大眼瞄了一下,便又繼續專心地進食。

蕭靖負手立於船舷邊,望著眼前優閒的景色,微微露出淺笑。這些年,他走遍大江南北,但此時此刻,卻還是覺得江南好;這裡沒有西域的黃沙、滾滾、烈日驕陽,也無北方的天寒地凍、戰亂紛擾,連流民匪寇都比北方少了許多。

看著這樣太平的景象,實在很難想像其他各地是連年災荒、俄殍遍野,他想趕半年前一路從西域回到長安時所見到的大批流民、匪寇,臉上笑容不由得一斂,輕嘆一聲。

唉,人與人之間的爭鬥真不知何時方能罷體?

“你知道這條運河叫啥名嗎?”

蕭靖聞言回首,便見到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二叔”,他微一頷首,淡笑答道:“若在下沒記錯,應是叫山陽瀆。”

“沒錯。”祁士貞讚許的點頭,“山陽瀆其實就是邢構,本為春秋戰國時期吳王夫差派人所鑿,後於前朝大業三年再加擴充套件,溝通了揚子江與淮河。咱們現在便是北上往惟河而去,然後從淮河接上通濟渠,再由通濟渠北上至洛陽,於洛陽卸下其中幾位老闆的貨,跟著才由洛水轉經黃河西行至廣通渠而入長安。你是要在長安下船,是吧?”

“是的,前輩。”蕭靖有禮的點頭回道。

祁士貞拿起葫蘆灌了一口老酒,瞄他一眼這道“甭叫我前輩。整天前輩、前輩的,聽多了我可是會背的。咱性姓祁,船上的小夥子都叫我二爺,你跟著他們叫便行了。”

“是,二爺。”蕭靖微微一笑,頓了一會兒才開口問出心中所想的,“聽二爺的口氣,像是十分熟悉這些河道?”

祁土貞哼笑了一聲,“豈止熟悉,咱可是曾在這些水溝中待上了十幾年。當年那狗皇帝聖旨一下,咱們這些小老百姓便被抓來挖河道,這一挖,便是十數年,每日睡醒,便是挖土搬石,到了放飯的時問,人人餓得兩腿發軟,吃的卻是稀米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