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府!
肅王妃披麻屈膝坐在靈堂,王府管事突然前來小聲稟報道:“王妃,王管家今日晌午之後,便再無音訊。”
“最近蘭縣有大量的錦衣衛湧入,老奴擔心!”
肅王妃瞳孔一緊,卻又緩緩的收回,搖頭一嘆,道:“王爺求穩了大半輩子,就莫要在這個時候多事了。”
“安生準備王爺下葬事宜吧,其餘之事,不聞不問。”
管事心中一緊,小聲道:“王府與王氏,陳氏等同氣連枝,休慼與共,若是王府對錦衣衛之事閉口不提,恐怕會與昔日幕府諸將更加生分。”
肅王妃搖頭一嘆:“世子未定,這個時候若聯絡幕府諸將,恐怕只會適得其反,徒生猜忌。”
“一旦被錦衣衛知曉,肅王府怕是更難安定。”
“況且,王府與諸將,早已生疏,王爺一死,昔日的情分又剩多少!”
蘭城城內。
一處院落。
陳老四眸光冰冷的冷厲道:“好一個錦衣衛,好一個錦衣衛,前腳入城後腳便秘密抓捕王府管家。”
“強龍不壓地頭蛇,真當我陳氏是泥人不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將訊息傳回族中,召集城中力量,隨時準備對錦衣衛動手,救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
錦衣衛的根基在金陵,雖有五個衛所,三萬兵力。
但在西北這種地方,錦衣衛的滲透並不嚴重。
如今,卻有一千餘名錦衣衛突然出現在了蘭城。
這引起了西北各方勢力的關注。
臨洮李家,趙家,張家。
河西馬姓,姚姓,索姓,袁姓。
關西王氏。
西北九大家族均在錦衣衛張遼抵達蘭縣之後,做出了不同的反應。
然而。
沒有人知道,一場席捲河西走廊的危機,正在悄無聲息的降臨。
天灰濛濛亮。
陳文強便在母親的催促下起床。
洗頭,刷牙,梳短小的辮子,吃並不算太豐盛的早餐,整理似道袍的著裝。
出了別苑門。
便來到了陳氏私塾中。
陳氏私塾是一處只屬於陳氏家學的學堂,陳氏子弟從六歲啟蒙,學有八年方能出師入仕。
“老師!”
陳文強是第一個到的,而比他更早的只有教禮書的蘭縣縣考榜眼王長禮。
“七公子!”
王長禮見到陳文強,也是和藹的問候。
心中更是慨嘆萬分。
自古以來,聰慧者傲慢,空費其智,虛度光陰;笨拙者勤奮,勤能補拙,大器晚成。
但是如陳文強這般,既聰明又勤奮之人,少有。
“王老師,今天我學什麼?”
陳文強沉穩的坐在了最前方,靠近講臺的地方。
“周禮,秋官司寇第五,司民掌戮。”
王長禮和藹可親的坐在陳文強的正前方。
“司民掌登萬民之數。自生齒以上,皆書於版。辨其中國,與其都鄙,及其郊野,異其男女,歲登下其死生。”
“司民負責呈報民數,自生齒的嬰兒以上的人都載入戶籍,辨明他們居住在都城、采邑或在郊野,區別男女性別,並載明每年出生、死所造成的人數增減。”
“人口統計。”
“主要是為收集人口資訊,瞭解人口數量,結構和分佈。”
“其實,可以透過人口統計來制定相應的國策,為國家的經濟發展提供有力的參考。”
“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年齡也是其中之重。”
“對於一個地方而言,新生兒越多意味著其後繼有力,五十者越多意味著老齡化嚴重缺乏青壯勞力。”
……
陳文強點了點頭,翻開了周禮,將自己的理解說給王長禮聽。
“是的,不過,你忽略了一點,人口統計與軍事之事密切相關。”
“透過人口統計,可知一口之家可入伍者幾何,一鄉之地可徵兵幾何,一府之地可聚多少兵馬。”
“國家透過統計,對旺盛之地多有兵役,對貧瘠之地免除兵役,便可避免出現赤貧之地。”
王長禮萬分感慨的為陳文強解釋。
更多的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