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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念念風流欲言止,深宮名園起波瀾

話說弘晝入秋之後偶感風寒,身體疲倦,便在顧恩殿後用龍驤子母盆蒸浴,以珍珠櫟砂漿磋磨身體,還讓薛王姐妹二人近身侍奉,一番下來,倒也舒緩了肌骨,驅散了不少寒意。那王氏姐妹自是不敢有絲毫懈怠,也一同進入浴盆內,小心地替弘晝擦拭、塗抹。

弘晝一時興起,竟似玩笑般問王夫人道:“你女兒,和你孫子,本王替你搭救一個…… 你自己挑,要救哪一個?……”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同重磅巨石,砸得王夫人神色恍惚,嬌軀止不住地顫抖。哪怕此刻她那仍顯美豔的身子浸沒在浴盆的香湯之中,卻好似秋霜驟降,寒意徹骨,讓她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胸脯劇烈起伏,那兩座 “山峰” 也跟著微微顫動。王夫人心裡頓時翻江倒海,她深知弘晝這話絕不是隨意一問,背後定是藏著深意,可自己又實在不敢貿然揣測。她本就日夜牽掛著親人的安危,女兒元春被困冷宮,孫子賈蘭在宗人府為奴,哪一個的處境都讓她揪心不已。此刻弘晝這話,彷彿是在她本就千瘡百孔的心上又狠狠刺了一下,她既盼著弘晝真能出手搭救,又害怕這是一場試探,一旦答錯,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遙想往昔,王夫人也曾盡享尊榮體面,然而家族突遭慘變,到了如今這把年紀,她早已不敢再有什麼奢求了。她深知自己雖歷經歲月,卻依舊有著玉骨冰肌,風韻猶存,只盼著莫要落得發配邊疆軍營為奴,遭受一眾粗鄙軍士反覆欺辱至死的悲慘下場。再次進入大觀園後,她身份一落千丈,名分全無,甚至比那些丫鬟下人還低賤,面對昔日族內晚輩,乃至至親至密的兒媳、掌事侄女都淪為他人的禁臠,自己也只能忍恥與她們一同侍奉弘晝,拋卻了貞操節烈,更別提什麼玉潔冰清了,只能做著那些羞恥之事去討好弘晝。每一次侍奉,她心裡都像是被千萬根針扎著,可又無奈於現實的殘酷,只能在心底默默嚥下這份屈辱。但好在,如今衣食無憂,性命得以保全,子侄輩中的女子也能勉強過上安穩日子。雖說身份低賤,可畢竟只需侍奉弘晝這一個男子,相較於曾經設想過的那些可怖結局,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保全了自身性命之後,旁系親眷或許還能暫且放下,可至親之人卻始終縈繞心頭,難以忘懷。對於王夫人而言,此刻她心心念唸的親人還有五個。一個是曾經被閤府上下視作掌上明珠,如今卻在京郊皇莊服苦役的兒子寶玉;一個是早夭長子賈珠的兒子,由寡媳李紈拉扯著、年僅七歲的幼孫賈蘭,此刻正在宗人府為奴,也不知未來是何命運;再有就是與自己相濡以沫三十年的丈夫賈政,聽聞如今正在西山採石場做苦役;還有自己的女兒,曾經尊榮萬千的賢德妃子元春,如今卻在冷宮之中孤苦淒涼地度日;最後便是與自己一同經歷這宗族鉅變的親妹子薛姨媽了。

其實,鳳姐、李紈、寶釵,還有一眾平日裡仍敬重她的小丫鬟們,都曾委婉提醒過她,這五個至親之人,如今能有這般處境,皆是仰仗眼前這位主子 —— 和親王爺弘晝的庇佑,比起原本應有的下場,那可要好上百倍了。想當初賈府遭遇大案,以謀逆之罪名論處的話,元春怕是要被賜白綾自盡;賈政、賈寶玉那是要被斬立決的;賈蘭雖年幼,也不知會面臨怎樣的懲處;而妹妹和自己作為女眷,最輕也是發配邊疆軍營做軍妓,重則會遭受更為嚴酷的刑罰,這些都是可想而知的。如今親人個個都保住了性命,每每想到邢夫人亡故,薛蟠斬首,賈赦賈敬被賜自盡,王夫人便常常午夜夢迴,驚出一身冷汗。所以,對於弘晝的恩澤,她是打心底裡感恩戴德,如今這般自辱清白,心悅誠服地以如此羞恥之態服侍弘晝,一則確實是為了自保,二則也是真心感念弘晝的恩情,覺得自己再沒什麼可報答的了,唯有這副身子,若能給主人帶來些許歡愉,那便恭敬虔誠、盡心盡力地去侍奉吧。

只是這大觀園裡有規矩,一旦入園成為禁臠,此生便只能一心一意地用身心去取悅弘晝,絕不能再念及昔日親情,尤其是男子,那更是犯了忌諱。就拿妹妹和自己來說,能一同在園中侍奉,還能姐妹相伴,也算是幸運了。可寶玉、賈蘭的情況,自己是連過問都不敢,至於丈夫賈政,偶爾想起,也是羞愧萬分,如今自己已淪為他人床笫玩物,又怎有顏面再面對丈夫呢,而身為奴者若是還念著前夫,那可是天大的罪名,她怎能不懼怕。倒是女兒元春,偶爾想想也就罷了。有時候,她甚至還閃過一些奇特的念頭,想著丈夫、兒子、孫子或許此生再難相見了,自己唯有和妹妹一起,日夜侍奉弘晝,只盼著子侄輩中佳人眾多,能讓弘晝盡興,多開心幾年,或許外頭的官員看在這情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