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頓時臉紅,周圍丫鬟也都紅了臉。可卿答道“謝主子,哪裡好手了……可卿向來遇花粉就常有不適,身上便要長小紅點,用桃花描了色遮醜,才不敢來覲見主子,還請主子見諒。”她的語氣帶著幾分嬌嗔。弘晝聽了歡喜,拉著可卿的手進了樓內。
樓內正廳兩旁插著奇花異草,弘晝卻進了東側內室之門,一股甜香撲面而來,令人心曠神怡。弘晝看向壁上,掛著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兩邊是宋學士秦太虛寫的一副對聯:“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酒香”,案上設著武則天當日鏡室中設的寶鏡,一邊擺著飛燕立著舞過的金盤,盤內盛著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設著壽昌公主於寒章殿下臥的榻,懸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聯珠帳。床上罩著是西子浣過的紗衾,臥著紅娘抱過的鴛枕。弘晝見這等華貴風流的陳設,讚道“這裡就好”。寶珠、瑞珠兩個丫鬟在一旁侍立。
弘晝在花緞子炕沿上坐下,可卿陪坐在一邊。寶珠獻上茶來,弘晝便問“你除了發些小紅點,可還有什麼不適?”
可卿斂容道“謝主子關懷,也無甚其他的不適,只是紅點難看……可卿……可卿身為您的侍從,容貌有瑕,不敢來見主子罷了……”
弘晝心中微動,又抽過可卿的小手摩挲,可卿不敢抗拒。
弘晝又問“既然不敢來見我,怎麼又在房裡描著桃花妝點,描給誰看啊……”
可卿臉兒一紅,答道“是……主子責問的是……可卿是想,萬一……萬一主子來,或者在哪裡碰到主子,儘可能還是要妝容修飾,以不汙主子之目。所以才日日在家裡勾畫貼補這桃花釧心妝容。是用六瓣桃花,用自家制的雪花玉肌膏黏貼成花型,圍著紅點便如花蕊,再用彩筆勾邊潤色……”
“妙!”弘晝見她如此心思,讚道,“情兒好心思,既然如此,也算得上對本王用心。”
可卿嫵媚一笑,歪著頭問“主子叫可卿什麼?”
“情兒……你如此用心,可謂有情。本王今日就賜你一個號,為'情',如何?也和你的姓氏諧音,以後,就稱你為情小主。”
可卿大喜,下得炕來,盈盈拜謝。這一拜,弘晝又見她身段婀娜,風姿綽約,心中不由泛起一絲漣漪,但他今日只是來探望,並無他意,便喚寶珠換茶來。
寶珠取來一盞白玉九繆鬥盛的香茶,可卿親自端上。弘晝看著她手腕處嬌豔的桃花,襯托著修長嬌嫩的手,又笑道:“真真叫好手。”
可卿抿嘴一笑“主子說過了。”
弘晝哈哈一笑,說道:“說過了,卻未好好欣賞過。”說著,笑著欣賞起可卿的手來。
此後,弘晝與可卿繼續閒聊,詢問她在天香樓的生活起居、身體調養情況,可卿一一回答,態度恭敬而溫婉。弘晝叮囑她要好好養病,不要過於在意身上的癬疾,又與她談及園中的趣事、其他小主們的情況,氣氛輕鬆愉快。兩人就像朋友一般交談,展現出彼此的才情與智慧。
談話間,寶珠和瑞珠在一旁安靜地伺候著,偶爾遞上點心、添茶加水。時間在這溫馨和諧的氛圍中慢慢流逝,弘晝起身準備告辭,他告訴可卿要好好休息,等身體完全康復了再去各處走動。可卿送弘晝至門口,眼中滿是感激之情,弘晝帶著侍從離開天香樓,返回自己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