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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夜雲閣問雨意,天香樓問迎春殤

故此,白日裡,弘晝也不知怎生的興頭起了,可卿此時自信自己這般衣著體態,主子瞧著必然會有興趣,少不得更顯親和,乾脆背對弘晝面對迎春,蹲身下去,讓自己在弘晝眼中,除了背後只有脖頸處和後腰的兩根系帶之外一片光滑的背脊肌膚裸露徹底之外,只有自己那精巧的身形,蹲下去呈現的必然是一種特別的光景。

蹲身下去,卻是紅著臉蛋,半是引導半是關切地對著迎春言道:“二妹妹…… 今日主子喚你來就是問你話…… 你卻不好只嗯嗯地…… 須要好好答對才是……”,她又湊近片刻,惹得迎春實在被她一方美態衝擊得嚶嚀一聲,上身退了些許,可卿卻是不依不饒,又湊近,直到自己的口鼻已經到到迎春那一對晶瑩白膩的耳垂邊,幾乎是貼近了那觀音淚的耳釘垂環,自己的身姿更是幾乎湊到迎春的身前,彷彿是輕輕說著什麼,如同夢囈一般,在迎春耳邊柔聲刻意道:“主子問話…… 二妹妹卻要問一答十…… 好好答對…… 讓主子滿意才是……”

迎春何曾經過這種陣仗,那可卿一副半羞半熟模樣,親親熱熱地湊近,自己如避蛇蠍,心下狂跳,覺著臉蛋兒立時已經是滾燙,便如同大病一般。雖然進得門來,一字一語未涉淫穢,奈何此情此景,如何便讓自己魂魄兒都已經如同醉在心窩裡頭。

此時已經辨不得是弘晝要與自己詳談,還是可卿在旁協助交流,亦或是弘晝在以別樣方式與可卿互動,又安知不是弘晝在同時與自己兩人溝通,只是心下羞羞癢癢,想到自己,本是一個清淨的女孩子,如何見到其他女子這般姿態,就如此耳熱心跳,心緒盪漾,想到園子中眾人相處之特別,又想自己乃是有過經歷之人,真是百口莫辯自己不是天性兒得不夠沉穩,才這般把持不定。

待到聽到可卿連著兩聲不離這 “好好答對” 四字,才猛地想到以往經歷之事,惶恐委屈抬眼看一眼可卿,卻見可卿雙目已經是水汪汪得,說是淚水卻也不見悲慼,一副情濃模樣兒,看著自己,彷彿只是在勸導自己,又彷彿是在提醒甚麼……

迎春亦知道自己生性不敏,此時只怕弘晝惱怒不快,已經容不得自己多想,又彷彿是被那可卿湊近了引得魂靈出竅一般,口中脫口而出,連聲音都略略抬高了:“是…… 迎兒記得主子吩咐…… 主子訓導迎兒不要亂想,不許尋短見…… 說…… 說…… 說迎兒的身子,仍然是…… 是…… 是…… 嗚嗚……” 她雖然早就接受了自己從大家閨秀變作如今身份的命運,但是到底沒有經歷過太多這樣的場合,此時被逼提及往事,到底覺得心下酸楚,五內鬱結,鼻子一酸,眼眶兒一紅,淚珠就再也忍耐不住,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從兩腮滾落,口音也含糊起來,到底是怕著弘晝怪罪,斷斷續續只得忍辱說完:“仍然是…… 主子所關切之人…… 主子尚未…… 嗚嗚…… 尚未…… 嗚嗚嗚…… 尚未與迎兒深談此事。”

可卿心下也是幽幽一嘆,她雖然生就得風流體格雲月性情,心下卻也知這迎春木訥可憐安守本分與世無爭,知她羞臊恥辱,未必就沒有些些同情感慨。奈何可卿她如今心下就兩條,一條是凡一百樣,皆以用盡心思與眾人和諧相處為先,憑得就是這條在園子裡安身立足,與眾人交好。

再一條,就是她亦有一幢難為人道之心思,她自十一、二歲上,在丫鬟瑞珠伺候自己花池沐浴之時,便覺著自己有些個別樣的情愫,只是她亦自小受禮法教養,豈敢涉及他念,逐漸年長,後又嫁入賈府,更是如何能有半分思及這等傷風敗俗大壞人倫之事,每每念及,也是臉紅心跳,心下斥責自己不已,亦不過永晝煩煩,長夜鬱郁罷了;然而自從被留在園子,與眾人相處漸多,竟然被王府小月一句 “可以依著尊卑,與姐妹友好往來…… 一樣可以讓彼此情誼深厚” 竟然說中了心下最深處之事,自此漸有所悟,晝夜亦可自我開解,自己這等心思,不過是依著園子中的氛圍,與眾人真誠相處罷了,其實卻是深陷其中,樂在其中,只覺著如今在園子裡,能憑著真誠之心,與一眾可愛的女孩子互相關愛,彼此扶持,實在是人世間再無二之美事,若是能再與眾人有更多的交流互動,更是讓自己說不盡的歡喜,實在是覺著如今在園子裡的日子,實在比往日做賈府的 “小蓉大奶奶” 要自在許多。

白日裡,弘晝也不知怎生的興頭起了,要與自己談論些過往,自己只得坦然相對,與弘晝交流了一番,待到興盡,弘晝和自己閒聊,說要問問迎春身為賈府深閨二小姐,如何已經有過經歷之事,心下就有計較,她卻料定弘晝雖難免有好奇之心,到底是以與眾人和諧相處為先,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