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的。最底層的,就是那些被達官貴人隨意差遣的,大多是從人市上買來的,或者是從一些不太正經的場所贖買的,還有些是獲罪人家的女兒淪為奴僕的,這些女孩子往往沒什麼地位可言,日子過得很是艱難。再往上一層呢,就是普通的府裡丫鬟了,要是模樣生得俊俏,被主子瞧上了,偶爾被主子親近也是常有的事兒,等年紀稍大些了,便會被配給府裡的下人做妻子了。還有一種就是家生的丫鬟,要是知根知底又比較得力,跟著少爺伺候的,有可能會得到主子的格外看重;跟著小姐伺候的,陪嫁到夫家,也能有個相對好點兒的安置呢。
在這王府之中,身份地位的講究那可是極為嚴苛的。就拿妾室來說,尋常人家納妾,雖說不像正妻、偏房那般對出身要求極高,可也大多是有一定門第要求的。到了弘晝這般尊貴的親王身份,那要求就更加嚴格了。福晉、側福晉自是有著嚴格的門第規矩,而就算是侍妾、侍女丫鬟這些,也都有著各自的門道。對於弘晝而言,憑藉他的身份地位,想要給身邊的人安排身份,那也是得遵循諸多規矩的。像要成為王府的侍妾,那必須得經過宗人府入冊,記錄在天家玉牒之上,按規矩非得是上三旗上等人家的千金貴女才行呢,所以以小月這樣從人市上買來的普通女孩子身份,弘晝說要給她安排個更好的身份,這在旁人看來,著實是有些不合常規,不符合王府乃至整個皇家一貫的規矩和體統呀。
至於弘晝口中所說的 “合適的由頭”“更好的身份”,在小月和玉釧兒聽來,那可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兒呀。兩個女孩子先是愣了好一會兒,半晌都沒回過神來,最後還是小月先緩過神,她忽閃著大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下意識地說道:“主子您說笑了吧,這…… 這哪成什麼體統呀。” 可她再仔細看看弘晝的表情,卻發現弘晝竟不像是在說笑,反而是一臉認真的樣子,這下小月可就急了。
她心裡那叫一個糾結呀,一方面,她深知自己身份低微,能在王府伺候主子,那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大福分了,哪敢奢望什麼更好的身份這般高攀的事兒呢。她想著,自己本就是主子的婢女,為主子做任何事那都是本分,哪怕主子只是讓自己做些普通的伺候活兒,只要往後等自己年紀大了,主子別把自己隨意配給別人,能讓自己留在王府哪怕當個雜役,一輩子只伺候過主子這一個人,那都算是此生修來的福氣了。另一方面,她又替弘晝考慮起來了,她心裡明白弘晝身份尊貴,在朝中那可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老一輩的親王且不說,如今這一輩裡,除了寶親王,那朝廷上下可就數弘晝最為尊貴了。
就像恭順親王納妾,那娶的可都是身份極為尊貴的女子呀,弘晝要是納妾,怎麼也得是上三旗的貴姓千金才說得過去呢,自己這麼個沒什麼身份背景的丫頭,要是真有了什麼特殊身份,那傳出去不得讓王府乃至整個宗室都炸開了鍋呀,肯定會惹出大麻煩的。所以她趕忙勸說道:“主子您想怎樣都行呀,讓月兒伺候著本就是應該的,月兒的身子,本就是供主子您使喚的。月兒只求等過幾年自己容貌不再嬌豔了,主子您別把月兒配給別人,就讓月兒留在府裡當個雜役,能一輩子只伺候過主子您,那就是月兒此生修來的最大福分了。要是主子您對別的女孩子有興致,按規矩安置著讓她們伺候您就是了呀。”
可弘晝卻像是沒聽進去似的,只是擺了擺手,不讓她繼續說下去,接著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滿不在乎地說道:“罷了,別再多說了。本王心裡自有主意,說了要怎麼做,那就是要怎麼做。嗯,你也別太操心了,本王這麼安排,也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本王想這麼做,旁人也管不著。累了,今兒就別再囉嗦了,明兒還要回園子去呢,你倆趕緊替我把身子擦乾,安排我歇息吧,今兒不折騰了,玉釧兒陪著我睡就行啦。”
幾人就這麼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些王府裡的日常事兒,一邊繼續著洗澡的流程,小月和玉釧兒這會兒心裡都平靜了許多,沒了之前那些尷尬和曖昧的氛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主僕之間融洽又規矩的相處感覺。
小月心裡想著,主子畢竟是主子,自己只要本本分分把伺候的事兒做好就行,可不能再去胡思亂想,失了分寸。玉釧兒呢,也覺得剛才那陣慌亂實在是有些失態了,暗暗告誡自己往後可得更加沉穩些,不能再這般毛毛躁躁的,得讓主子覺得自己是個靠譜的丫鬟才好呢。
漸漸地,弘晝這澡也洗得差不多了,浴桶裡的水已經沒了起初的溫熱,花瓣也都有些蔫了下去。小月和玉釧兒聽了弘晝說要起身的話後,先是偷偷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神裡都閃過一絲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