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明燈大師有言在先,勸三人審時度勢量力而為。但桐柏雙怪也好,司馬病也罷,都是極其自負的魔道翹楚。如今盛霸禪遠赴神藏峰對決明燈大師,宗神秀也被劍聖石鳳陽拖住,點數天心池上下千餘門人,還怕誰來?故而眼見得行蹤暴露也不退走,索性一鼓作氣硬闖老君壇。
當下三人奮勇爭先衝上二樓,踹開一扇扇屋門搜尋明曇,卻是不見她的蹤影。
司馬病一聲招呼,與桐柏雙怪並肩攜手又向三樓殺去。西門望揮舞魔斧砍翻數名守衛,騰身躍上樓梯。正在立足未穩之際,頭頂上罡風大作,有人一掌拍來。
“砰!”西門望與那人對了一掌,身子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踏碎兩級石階。
那人也是身軀微晃退出一步,讚道:“好掌力!”見西門望巨斧劈到,反手掣出背後仙劍“叮”地架開,“啊哈”一聲叫道:“敢情是你這老怪!”
西門望也認出這矮墩墩的禿頂老者便是天心池著名耆宿“神照劍仙”千百會。他與“一劍光寒十四州”秋梧桐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想必三樓就是由此二老鎮守。
西門望魔斧橫掃,連攻對方下盤。千百會居高臨下俯身不便,深吸一口氣身形如柳絮般往後飛飄,口中叫道:“咱們到樓上來打!”
此舉正合西門望之意,毫不猶豫地揮斧衝上三樓道:“你奶奶的誰怕誰啊?哎喲!”
卻是守在樓梯口另一邊的秋梧桐出掌側擊,險些拍中西門望的左肋。
西門望火冒三丈,瞅準秋梧桐的紅臉膛舉斧一通猛劈,大罵道:“王八蛋,暗箭傷人算什麼好漢?老子非得把你的酸棗腦殼砍成兩爿!”
東門顰見丈夫差點受傷,也是怒從心起,叫道:“師兄言之有理,咱們打他!”揮動魔斧與西門望聯手施展開“天作地合斧”夾攻秋梧桐。
千百會叫道:“哎喲,你們兩個打一個太不成話。師兄,咱們併肩子上!”
四個人翻翻滾滾在樓道里鬥作一團,大呼小叫此起彼伏,端的好不熱鬧。
司馬病放出一團黃色毒霧封住樓梯,將追兵堵在樓下,也躍身上了三樓。
他見桐柏雙怪力拼光照二老一時半會兒勝負難分,便舉目打量三樓的佈置。
只見整個樓層只有腳下的樓梯口與外界相通,樓道對面的屋門緊閉,也沒上鎖。
司馬病側身掠過戰團,推開房門定睛往屋裡瞧去,一個白衣女子披頭散髮手足被長鏈鎖定,高高懸吊在橫樑下方。
他心頭一喜,又暗自慍怒道:“天心池還自詡是什麼名門正派,對待囚犯的手段也不外如是!”上前兩步喚道:“楊夫人!”
那白衣女子似已昏死過去,沒有應答。司馬病騰身而起,雙手抓住鎖在她右腕上的鏈條運勁一扯,“叮”地脆響長鏈繃直,並未斷裂。
司馬病微一皺眉正要另行設法,猛然心中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妥。
說時遲那時快,白衣女子的雙手突然從鐐銬中脫出,右手亮起一柄短劍風馳電掣般向司馬病的胸口狠狠紮下!
◇◇◇◇
“嚓!”一隻斷手激飛上天,遠遠地跌落在黑夜的櫻樹林中。
盛霸禪低聲痛哼,左手捂住鮮血淋漓的斷腕退靠到一株櫻花樹前。落英繽紛,灑落在他雪白的袍服上,豆大的冷汗緩緩從鼻窪鬢角滲了出來。
慢慢地,他的一雙袖衣上也泛起殷紅的血色,雙臂裂開一道道細小的血口,經脈由於承受不住巨力的衝擊而舊傷復發,霍然迸裂。
他的目光依然冷厲深沉,卻掩飾不住心底的驚訝,無法相信自己竟會敗在嚴崇山手下,更無法接受自己右手斷落的事實。
多年以來,他的心中都以仙林四柱第三人自居。除了業已圓寂的空照大師和本派的掌門道聖宗神秀,包括明鏡大師、殷長空、無極真人在內,已是目無餘子。
然而今夜一戰,他不僅敗了,而且雙臂經脈二次迸裂,同時失去了右手。即使治療及時,重將右掌續接上,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為亦將大打折扣,從此淪入二流。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今夜慘敗於嚴崇山劍下而對他產生的打擊,較之當日受辱於楊恆掌中,甚而猶有過之。
但明燈大師亦付出了相當可觀的代價。他被盛霸禪的聖諦神掌擊斷了兩根肋骨,其中一根險些扎穿肺葉要了性命。他撫胸劇烈地喘息,血沫不停從唇角逸出,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忍受著非人的酷刑。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活著走下神藏峰,只要盛霸禪一聲長嘯,埋伏在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