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她靈機一動道:“我怎麼忘了楊恆那傢伙?依照那瘦高個的說法,他們只求生擒石姑娘,暫且不會傷了她的性命。我何不偷偷跟蹤,查出他們的巢穴所在,再找楊恆來救?”
想到這裡她的芳心裡升起一絲小小的得意,暗哼道:“就算沒人幫忙,本姑娘也照樣能行。”
得意勁兒沒過,猛聽林中響起尖銳的呼嘯,五支鬼火梭拖曳著長長的慘綠色的焰光劃破溪畔的靜寂,朝石頌霜的雙目、雙臂與小腹激射而至。
石頌霜促遇偷襲卻是毫不慌亂,嬌軀後仰避過射向雙目的兩支鬼火梭,纖手掣動天廬神匕“叮叮”脆響切金斷玉,將分襲雙臂的鬼火梭劈落,左袖施展“琴心三疊”的道虛篇曠世神功,捲起最後一支鬼火梭反打向林中。
“呼──”就在她化解鬼火梭之際,草叢裡陡然躍出一道黑影,正是藥夜叉辛二姑。她雙手齊揚,一蓬青色毒霧鋪天蓋地從側後方湧向石頌霜。
石頌霜腹背受敵,臨危不亂,嬌軀出人意料地向溪澗中疾沉,左掌從袖袂裡探出拍出一股罡風,將襲來的南柯一夢散略略阻滯。
“砰!”她的身影瞬即沒入溪水中,青色毒霧融入水裡卻被溪流稀釋並迅即沖刷向下遊,頓時藥力大減。饒是如此,石頌霜仍覺得頭一暈,四肢生出酥軟感覺。
沒等她運氣迫毒,頭頂上的澗水翻滾如注,一對赤紅色的魔斧破開水面斬向雙肩。
石頌霜嬌軀往右漂退,天廬神匕鏗然劈出,卻只在厚重如山的斧面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凹痕。與此同時她的靈臺警兆陡生,一柄湛藍色的魔劍無聲無息向腦後襲來。
石頌霜擰腰出掌,啪地擊偏魔劍,銳利的劍鋒劃破肩頭衣裳,一抹血色在清澈的溪水裡盪漾開來。
她清叱拔身躍出溪面,眼前一陣青光晃動,明嗔魔僧的十八羅漢鞭以逸待勞,鎖向石頌霜的腰際。石頌霜揮落天廬神匕,“叮”地斬斷兩節魔鞭。明嗔魔僧一凜退身,那鬼火崆的高手雙手使動一雙毒龍刺接踵撲到。
戰況空前激烈,打從一開始石頌霜便全盤落入被動挨打的兇險境地。這五名銀麵人俱都是一等一的仙林高手,兼之計劃周全攻其不備,任石頌霜一身修為堪比四大名門的耆宿人物,亦是在劫難逃。
虧得銀麵人一心要將她生擒,又忌憚天廬神匕銳不可當的犀利鋒芒,出手多有保留。可石頌霜幾次想倚仗天廬神匕的鋒銳闖出重圍,也盡為銀麵人阻截。
她此次孤身南來瓊崖島,只為找尋傳說中的漆膽黃蓮,以配製活死人丹解藥。
她只想讓他醒來,然而三年過去了,彷彿這也成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奢望。
三年間,厲夫人曾數次託人前來探望,也送來不少珍貴的滋補藥材。可惜所有這些都無法救醒厲青原。
不覺,黃山始信峰霍然化作了一座巨大空幽的墳墓,點點滴滴埋葬著她和厲青原的青春年華,埋葬著她心底曾經熱烈湧動的感情。
她會時常情不自禁地想起楊恆,他的好他的壞,他的笑他的惱,在記憶裡依然清晰明瞭。
可是石頌霜深深地明白,自己可以想念甚或想像,卻無法再讓時光倒流。無論厲青原醒來抑或永遠地沉睡,她都不能再離開他──這是命中註定的。
前些日子毒郎中司馬病夫婦來始信峰拜訪,又聊及仙林中事,卻一如既往地小心避開所有關於楊恆的訊息。只在閒談中說起,南海瓊崖島或有漆膽黃蓮,奈何司馬病曾經五次南下,均都空手而歸。
但石頌霜仍是決定親自來瓊崖碰碰運氣。如果救醒厲青原還有一線希望,她為什麼要放棄呢?
於是仿似冥冥中的天意註定,她和楊恆一前一後來到瓊崖島。彼此相隔不過數十里,卻正在擦肩而過。
“噗!”天廬神匕劈斷毒龍刺,扎入鬼火崆高手的胸膛中。
明嗔魔僧怒喝揮鞭,掃中石頌霜的左腿,登時衣衫碎裂鮮血淋漓。
石頌霜身子一晃向左傾斜,辛二姑趁機欺近又在她的背上印了一記“紫冥毒掌”。
目睹石頌霜接連中招,躲藏在草叢裡的西門美人死死咬住櫻唇不讓自己驚叫出聲,努力按捺下拔出奇形雙刀衝出去相助的衝動。
她並非貪生怕死,只因即便自己衝出去,面對四名修為強悍、兇狠瘋狂的銀麵人,亦徒喚奈何、白搭而已。唯今之計,只有隱伏不動,伺機追蹤到銀麵人的巢穴,再設法通知楊恆。
可是這滋味絕不比深陷重圍的石頌霜好受。銀麵人每擊中石頌霜一下,西門美人亦是感同身受,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