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後悔著不該被韓旭承諾的大好前景誘惑,頭腦一熱做下這蠢事。
現在事已至此,悔之晚矣,如何抽身保住全家老小才最重要。有的甚至打起了投降戴罪立功的主意。攻勢遠不復剛才。
天空已變至灰白,絮狀白雲若隱若現。
林雨風敏銳地注意到對方的頹勢,下意識地握緊腰間利劍,冷凝的眉眼隱隱露出抑制不住的興奮:“終於來了。”
“名字沒起好真是影響運勢。”陽伊兒注視著即將過去的黑夜,半玩笑半認真道,“叫什麼不好非得叫林字軍。搞得現在不得不交在你手上。”
“那也要看配不配得起這個‘林’字。”林雨風目不斜視,唇角稍彎。
“哼。”陽伊兒秀眉輕挑,很是不屑。
林雨風輕輕擊掌,一名侍衛恭敬地雙手託著一條白綾奉上。她扯過白綾,緩緩覆在雙目處,指尖摩挲邊沿的那朵小小梨花片刻,毅然轉身道,“全靠你了,伊兒。”
聽到那聲熟悉的稱呼。陽伊兒身形微顫。移眸看向那高挑秀挺的身影,以及隨風飄動的白綾,嫣然一笑:“我的能力你最清楚吧。”
久攻不得入的城門轟然而開,韓旭一方驚訝之餘暗暗欣喜。難不成翻盤的機會就這樣輕易到了?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對他們而言無疑是黎明時刻的噩夢。
素衣勝雪,白綾覆目,殺氣直衝雲霄,毀天滅地,這一刻她又是那個令人談之色變觀之膽寒的地獄血修羅。
一襲白衣,在黑色鐵甲的浪潮中奪目耀眼。她高舉起右手,三千鐵甲騎兵靜寂無聲,花落可聞。
她猛地揮下,挾著雷霆之勢,輕叱:“殺!”
隨後如同猛虎出山飛躍而出,一馬當先衝向敵軍。三千鐵甲騎兵緊隨其後,蹄聲如雷動。
駿馬賓士,猶如疾風。
她抽出弓箭,迅捷起身立在馬鐙上,明眸碧藍如晴空一洗,挽弓如滿月。“嗖嗖嗖”三箭齊發,首尾相接。
眾人只覺一道銀光掠過,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韓旭軍中的那面大旗“咔嚓”一聲斷為兩截跌落在地,掌旗計程車兵大張著嘴似是完全不敢相信,身軀砰然倒下,胸膛的窟窿汩汩冒著血,隨後倒下的還有處於這一方向的兩名士兵,竟是箭矢穿胸而過,立擊殺三人。
城頭軍士看得熱血沸騰,恨不得化作那利箭,喝彩如雷鳴:“好!”
韓旭一方譁然,半晌沒回過心神。
就在對方怔愣之際,整齊的鐵甲騎兵隊衝鋒極速壓向敵方佇列,所到之處猶如雪崩對方潰不成軍。
“弓箭手,準備!”韓旭怒聲高喝,極力要阻擋對方的進攻。
“放箭!”
奪命箭雨鋪天蓋地而來,卻見林雨風往旁邊一側,戰馬長嘶,以近乎不可能的角度轉彎,迅捷衝向韓旭隊伍的另一處,恰恰避開遮天蔽日如蝗的箭羽。三千鐵甲騎兵猶如一面鋪展開的黑色旗幟,緊隨風動。
韓旭軍大亂,眼睜睜地看著通體黝黑,金屬光芒閃爍,幾乎全身包裹在鐵甲中的騎兵風馳電掣而來,彷彿一支來自地獄的軍隊。他們鋼矛齊揮,一道長長的豔麗血霧噴薄而出,最近距離的韓旭軍如鐮刀掃過的秋日稻穗般跌落,馬蹄震天動地,踏碎一切阻擋。
“御盾!”韓旭一劍砍倒一位欲逃跑的官員,舉劍大喝。
畢竟韓旭準備已久,這支軍隊也是由他秘密訓練,有很多忠於他的軍士。現在雖然東邊的隊形被衝亂,但臨近西側計程車氣仍在。眼見林雨風從東南疾馳衝至,韓旭西側軍迅速反應過來,換上盾牌兵。手中盾牌舉於前方,盾牌與盾牌相互結合,密密實實竟似一塊鐵氈毫無縫隙。
林雨風抬首握緊手中鋼矛,絲毫未減速直衝而去。
“皇妃,”左側的元康疾駛中向她靠攏,抬眼望向城頭上已轉了向的旗幟,焦急道,“貴妃娘娘的指揮是繞過盾牌兵,側面攻擊。”
“知道。”林雨風冷靜異常,身下駿馬飛速前進,“元康,這許是我林雨風最後一次征戰沙場,且任我放手一搏,以強擊強。相信我,相信陽伊兒,相信你們自己!”
“誓死追隨皇妃!”聲震天地。
秦樓月,這是我能為你做到的僅有,希望還來得及。
“砰!”天地為之動搖。鋼鐵洪流徑直撞上密實鐵氈,火花飛濺,騎士怒吼,戰馬嘶鳴。
前排的盾牌佇列,竟被巨大的衝擊力硬生生撞飛,鐵蹄齊踏,血肉飛濺。
緊接著是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
電光石火之